户籍警的回忆
我在1985年7月10日找到了当年的户籍警左安民。他是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他的回忆,澄清了一些关于傅雷之死的误传。
以下是根据他的谈话录音整理出来的:
1966年9月3日上午九点多,我接到傅雷家保姆的报告,就赶去了。当时,傅雷卧室的房门关着,但是没有反锁。我使劲儿一推门,看见傅雷夫妇吊死在卧室的落地钢窗上。钢窗关着。夫妇俩一左一右吊在钢窗的横档上。傅雷先生在右边,傅雷夫人在左边。我推门时劲儿太大,一股风冲进去,傅雷先生上吊的绳子就断了。他掉了下来,正好落在旁边的藤椅上。我赶紧把门关上,打电话给长宁分局,治保科的经志明等人来了,我们一起进入现场。我走上前,把傅雷先生扶正,躺在藤椅上。所以,后来进入现场的人,都说傅雷先生是躺在藤椅上死去的。其实不是那样,是我把他在藤椅上放好的。他们上吊用的绳子,是浦东的土布。那是一床土布做的被单,撕成长条,打个结。你看,死亡档案上有当时拍的照片。这土布上有蓝色方格。照片上右面那个断了的布条,就是傅雷先生的。当时,地上铺着被子。被子上是两张倒了的方凳。我把傅雷夫人放下来,放在棉被上。
长宁分局治保科和长宁区法院有关人员,一致认为傅雷夫妇是自杀。当时,除了把上吊的布条拿回去拍了照之外,现场没有拍照。傅雷先生死去的时候,穿的是汗衫、短裤,夫人穿的也是睡衣。尸体曾用车送到上海市人民检察院法医检验所检验,法医是蒋培祖。他们根据颈部有马蹄状索沟,断定为自缢致死。身上有灰紫色的尸斑,说明死亡已有好几个小时。区法院来了十多个人。我当时跟他们一起在傅雷家清点财产。我记得,花了两天两夜。当时曾发电报给傅雷在北京的一个儿子(引者注:即傅敏)。他回电说,后事托他舅舅(引者注:即朱人秀)处理。
傅雷死的时候,留下遗书和好几个信封。信封里装着东西,上面写着给谁。我没有动过。后来,朱人秀来了,遗物是他跟法院一起处理的。
起初,傅雷的亲属不相信傅雷自缢——因为他们一直听保姆说是服毒而死。经我说明了档案所载的事实,出示死亡档案复印件,他们信服了。
我看了一些描写傅雷自杀的情景,我也感动的热泪盈眶,傅雷是大翻译家,文革时候被逼的夫妻两人双双在家自杀,自杀之前写下遗书,把自己的财产全部赠给亲友,并偿还债务,是上吊自杀的,把绳子挂在吊扇上,下面摆上方凳,人脖子勾住绳子然后踢倒方凳就死了,但是已经是深夜了,傅雷居然生怕临死前踢倒方凳影响楼下邻居的睡觉,于是就在方凳下面放上棉被就算方凳被踢倒也不发出声音影响楼下邻居睡觉,哎,多么细心善良的好人,就这样被活活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