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不免一阵的兴奋,上山比下山还利索,浑身上下仿佛有用不完的劲。爬到一半时,忽然听见山上一声巨响,“快,快,时间有限……!”老刘头都快死了,《兰亭序》呀!唐朝的临摹本都是无价之宝,而此时的真迹仿佛就在自己眼前了。(bbs.dospy.com 电 子 书 组 鬼 影 无 忌 整 理 制 作)
走到洞口,张国忠和艾尔逊正在把碎石头往外搬,凹子已经整个被炸开了,凹子上方的岩石整个被掀了起来,看来日本人并未把洞封得太死,封洞的巨石从外面看似密不透风,而从上面炸开的豁口看,也就两米来厚,此刻已经基本被炸碎了,碎石后面,则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
在那块平地中间则插着一根木桩,木桩上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死玉(张国忠布的特殊的释艮阵,用来拔出练尸釜的阴气,按张国忠与老刘头的估计,此练尸釜应为原田幸九郎所仿制的赝品,如无聚阴池的话,释艮阵便足以破之)。
按艾尔逊的交待,老二老三留在洞口放哨,肖大生则跟随众人下洞,为了以防万一,下洞的人,除肖大生外,每人都拿了一把手枪。
可能是由于时间紧迫,这条通道修得很窄且很陡,楼梯的高度足有三十厘米,通道壁上的灯两两之间的距离很远,而且都是通过裸露在外面的拉线供电,可见其修建时的仓促程度。
往下下了大概三十多米的样子,通道渐渐平缓,通入了一个较大的掩体,此时洞顶的高度忽然矮了下来,在场的除了老刘头外,全都必须低头猫腰才行,也不知道是工期太仓促,还是可着当时那些日本兵的身高修的,反正一米七以上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里面站直了走。
“他娘的,这姿势还挺难……”张国忠猫着腰,打着手电四处乱照,“这……”不光是张国忠一个人,进到这个大掩体后,所有人都是一愣……
“慢!”老刘头一摆手,顺势抻出了匕首……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三部 公明山 第39章 铁橛子
五束手电光在掩体内来回的扫,环绕着掩体四周整齐的摆放着不少尸骨,从这些尸骨的姿势看,似乎不是受酷刑而死,相反的,大部分尸骨仿佛还死得很坦然。
“没什么事……估计是被灭口的……中国古代也经常这么干……”老刘头掏出罗盘看了看,没什么反应,“别管这些死鬼……此地不宜久留……快……找宝贝!”
这是个长方形的掩体,大概有十几米宽,三十来米长,除了一具具尸骨外,什么都没有,在掩体的尽头,有两扇大铁门,至少三米宽,门上有类似于保险柜门的密码轴,但要比一般的密码轴复杂很多,至少有十层刻度,每层刻度又分为三十个数字,由于年久,已经严重腐蚀了。
“这么大的房间……怎么什么都没有……”张国忠感到有点不对劲,从进来时的景象看,造这个洞的时候工期应该很紧张才对啊,而眼下这个巨大的掩体,却只有几具尸首,在这种山体内部修掩体,应该不是小工程,就眼前这个屋子而言,如果没有大型的工程设备,人工凿的话少说得个两三年时间,怎么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我怀疑……这里另有出口……或是……假藏宝洞!”凭借丰富的考古经验,孙亭也开始觉得不大对劲,首先,凭众人进洞时的窄小入口分析,根本承担不了太大的土方运输量,如果铁门后面没有别的出口,那么便可以断定,铁门后面的空间肯定不会太大,或者说,这干脆就是一个类似于古代帝陵“疑冢”的假藏宝洞。
“应该不是假的……”张国忠倒是觉得日本人还没有那么无聊,“孙先生,按你的说法,山下奉文修藏宝洞的时候,日本鬼子已经差不多完蛋了,在这种大势已去的背景下,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修这么个假洞呢?我觉得铁门后面一定别有洞天……再说,美国专家不是也探明了这里有重金属反应么?科学仪器总不该骗人吧?”
“但愿如此……阿逊……这里能不能爆破?”孙亭看了看艾尔逊。
“有点……悬……我试试塑胶炸药能不能把密码锁炸开!”艾尔逊猫着腰,用手摸了摸湿漉漉的屋顶,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铁门旁边。
“他妈的,还挺厚……好像还是灌了水泥的……”艾尔逊用折叠铲敲了敲铁门,声响仿佛有些异常,“咱们是不是想个别的办法?我不知道屋顶有多厚,弄不好会把这里炸塌的……”
说得简单,此时众人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又没有什么大型的钻探或切割工具,哪里有什么别的方法?
“炸吧!”孙亭倒是无所谓,反正给阿公昭雪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老刘头可不一样了,一脸的愁苦,嘬着牙花子摆了摆手,把头背了过去。
打开背包,艾尔逊拿出了块状的塑胶炸药,用军用匕首剔了剔铁门的缝隙,准备贴炸药。
“慢!”张国忠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师兄,我觉得,炸之前,咱得先布个阵……”
“布阵?”老刘头也是一愣,“布啥阵?一炸连房子保得住保不住都不知道,布个阵不炸飞啦?”
“师兄,这哥们……不简单……”张国忠在门边上,用剑柄叮叮当当的敲打着铁门,“没必要啊!师兄你想,这门口弄了个练尸釜引葬阵,洞口还封上了,有必要再弄这么个门吗?还有,这外面这么多的死人,不管是闷死的饿死的还是毒死的,都不应该死得这么舒服啊,你看看这一个个的……”说罢,张国忠又用手电照了照地上的尸骨,只见这些尸骨双腿并拢,双手交叉摆在胸前,“看,所有人基本上都是这个姿势,就像死后统一被摆成这样似的,但如果真的是死后被摆的,那摆他们的人是谁?是他们其中之一?然后自己也保持这个姿势死去?不可能啊,或者是……他们死的时候,这个洞还没封上?”
“张掌教……你应该多了解一下日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如果他们的上级官员告诉他们,这样是为天皇尽忠,那么他们即便是死于酷刑,也会很从容的。”对于日本人的自杀情结,孙亭并不怀疑。
“孙先生,照你这么说,就更解释不通了,为了天皇,死都能死得这么坦荡,难道就不能为了天皇保密?”张国忠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一具尸骨,“上下颚骨完全咬合,看来死的时候并不惊慌,而且有心理准备……双腿紧并且脚尖向上,说明死的时候是故意保持这种姿势的,而且死后没人动过;手指自然弯曲,说明不是自杀,而且死的时候似乎并不痛苦……太怪了!”仔细这么一看,张国忠心里还真犯起嘀咕了。
“这……”听张国忠这么一说,孙亭的眼珠子也瞪圆了,开始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些尸骨,“张掌教,你……懂法医?”
“不,这不是法医……这是茅山术中的“观殡诀”,历代茅山传人以这种方法来分析死者的死因,以此来判断其亡魂是普通魂魄还是怨魂厉鬼……”
“会不会是饿死或是憋死?”
“不大像……”老刘头一贯信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碰上恶鬼就封上,碰上夜鬼就超度,从来都没把这“观殡诀”当回事,当年师傅教的时候也没上心学,没想到这会还真用上了……虽说“观殡诀”学得二五眼,但自出道以来,各种死于非命的尸首可见过不少,眼下这些个枯骨,经张国忠这么一说,也引起了老刘头的注意,不禁也低头瞧了起来,“饿有饿死的相,憋有憋死的相,饿死的人双肩上耸,腰腹后穹,一般都是佝偻着身子死,憋死的人张着嘴的居多,没见过躺得这么舒服的,只有……”老刘头皱起眉,琢磨了一下,“倒是像病死的或毒死的……”
“不应该……”处于历史学的角度出发,孙亭并不认同这个结论,“日本兵自杀应该是剖腹,他们的军校中,剖腹是一门必修的技能,从来没说兵败后服毒自尽的,他们认为服毒是懦夫的表现,而且按记载,这个藏宝洞修建的时候,日本天皇还没颁布投降诏书,他们没理由自杀,病死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怎么死的……和炸门与否,有关系么?”艾尔逊拿着炸药看了看表,“咱们还有四小时十七分钟。”
“先别着急!国忠说得有道理!得布个阵……”老刘头站起身,眉头也皱上了,也不知道铁门那边什么情况,布什么阵呢?
和张国忠商量了一下后,二人决定在下来时的通道中布一个“定门阵(老刘头在埃及曾经使用过)”,也就是防止冤孽出来的方法,所有人在引爆时退出阵外,以防万一。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通道中立刻暴土扬长,这种塑胶炸药爆炸后产生的烟气和当年秦戈带的雷管可是大不一样,呛得所有人都眼泪横流,“艾老弟,你方放的是炸弹还是催泪弹啊!”用袖子擦着眼泪,老刘头拿出了罗盘,顿时眼就直了,“不好!”
“怎么了?”张国忠咳嗽着凑到罗盘前面,只见罗盘纹丝不动。
“刚才……刚才……咳咳……刚才转了好几圈……”老刘头说道,“现在却又不动了……”
“可能是爆炸震的……”张国忠举起巨阙第一个走出了通道,若是有东西,他手里这把家伙应该算是最厉害的,“这些人不管是中毒还是病死,应该不是恶鬼,咱们见机行事……”
“真他娘厉害……这是小型原子弹吧?”看着被炸开的铁门,老刘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许是铁门腐蚀过度的原因,只见门上艾尔逊装炸药的五个点,被炸出了五个大坑,原来的密码轴也被炸飞了,门内填充有水泥,厚度比众人猜想的薄,整个门的外框原本是嵌入岩石里的,此刻也已经完全被炸出来了,把手伸进门框与岩石间的缝隙,便能感到有向内的气流。
“没错!应该还有出口!”孙亭用手试了试门框缝隙的气流。
艾尔逊把两根折叠撬棍分别递给张国忠和肖大生,三人一较劲,哐当一下,两扇大门中的一扇被撬了开(因为门内的水泥已经被炸碎了不少,所以份量轻了很多)。
“这是什么意思?”进了铁门,张国忠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只见门口仍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通道深处比下来时的通道稍微宽一点,但仍是窄得可以,也就一米多一点,但通道口却和铁门一样宽(三米左右),顺着通道向里,俨然是一个喇叭口的形状。
“真他娘的是脱了裤子放屁……”老刘头仔细看了看通道四壁,“这是什么?”只见通道一面的洞壁上三三两两的嵌了不少铁橛子,排列形状很不规则,粗细与食指相仿,露出墙壁的部分是尖的,约莫有五公分左右,用手电一照很是恐怖。
“不会是什么暗器吧……”张国忠想起了一些武侠小说里的描述的机关暗箭。
“不像是暗器……是死的……”艾尔逊用手搬了搬,纹丝不动,嵌得还挺结实。
“我说国忠你别犯傻,打日本鬼子那可是民国以后的事了,你当是十三陵呐?”老刘头虽说也觉得奇怪,但至少能肯定这不是什么暗器,飞机大炮都能造出来,还用得着这种暗器?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三部 公明山 第40章 骴气
“大家……最好小心点……”老刘头拿出一打子生符往每人腰里别了一张,“都提着鼻子闻着点,谁身上的符要是冒烟,马上说一声!”
张国忠打头阵,众人继续往里走,这是一条略带弧度的通道,像当年巴山藏宝洞一样,通道中也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走了二十多米,进来的铁门就已经看不见了,只有前后漆黑的通道。走着走着,一团挂在墙上的黑漆漆的东西吸引了张国忠的注意,“这是啥玩意?衣服?”
“好像……是个人!”孙亭青着脸,咽了口睡沫,说实在的,国内国外一些古墓宝藏孙亭见过不少,邪门歪道的东西也不是没碰到过,人也是动物,在面临一些诡异事物的时候也会有一些特珠的感觉,不只是孙亭,在场所有人此刻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自己扑到铁橛子上死的……?”老刘头来到这团黑漆漆的东西跟前,用匕首尖挑开破布仔细看了看,是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因为洞内的阴气还是别的缘故,这具被挂在墙上的尸首与外面掩体里摆着的完全不一样,腐烂并不是很严重,甚至肉还是蜡黄色的,从狰狞的表情看,死时似乎很痛苦。
“国忠,你不觉得这些铁橛子的位置有点怪么?”老刘头把头探到尸首侧面看了看,脖子根不由得冒起了凉气,除了身上的铁橛子外,最辣眼的就是尸首的脸上,一根铁橛子从死者鼻子的位置深深钉了进去。
“怎么?”张国忠也用剑尖挑开死者的衣服,捅了捅皮肤,似乎还有弹性,倘若放在现代,肯定又要被那些科学家称为什么古今奇迹了。“这……也是为了天皇?”眼前这一幕让张国忠看得心里发紧:钉进身体的铁橛子暂且不说了,但钉进鼻骨的铁橛子着实有让人汗毛孔收缩的效果。
“国忠,你说他是死了被人弄上去的,还是活着自己扑上去的?”老刘头顺着死者的大腿向下观察,死者的大腿仿佛很是放松,所有的铁橛子钉入身体的尺寸基本上都一样,倘若是自己扑上去的,全身受力很难如此均匀。但其面部表情狰狞,似乎又是被活活钉死的。
“死了才被挂上去的吧……”张国忠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把一个活人钉在铁橛子上,尤其是还要从鼻骨穿过钉入头部深处,将会是怎样一种痛苦,“对天皇再怎么尽忠,也不可能活着就这样吧……?”
“太他娘的怪了……”老刘头用龙鳞在墙上尸首旁边的一堆铁橛子周围画出一个人形的轮廓,“早就觉得怪!国忠你看这他娘的究竟是什么旁门左道?”
“尸……穴?”张国忠参照老刘头用匕首刻出的人形轮廓,大概数了数人形轮廓中间的几根铁橛子,约莫有十一二根,有几根的位置与死人身上的尸穴吻合,而有几根却和活人身上的七脉吻合,“好像也不全是……好像……还有七脉的穴位……等等容我想想……活人和死人的穴位在一块……”
“别想了,找宝贝要紧!”老刘头看了看罗盘,貌似没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想得再明白,该有的东西也得有!是骡子是马就拉出来遛遛!他娘的小日本鬼子,弄的这是什么遭瘟玩意……!”
“大家……小心……!”张国忠擦了把汗,又提起了巨阙剑,继续往通道深处前进,凭直觉,张国忠始终感觉这个洞不像想象的这么简单。
大概又走了四五十米(其间众人又看见几个被钉在墙上的尸首,与前一个不同的是,这几个人有的是面朝外,有的则是倒着挂,但腐烂都不是太严重),又有一扇大门挡住了去路,从材质上看,不像是金属。
“我去炸开它!”艾尔逊背着包来到门前看了看,似乎是扇石门,但四外的框子都是金属的,用手一压门把手,只听得门里喀吧一声,竟然开了。“哟,质量还不错呢!不用炸了!”
“别进!”张国忠一把拉住了准备拉门进去的艾尔逊,“他娘的,有问题!”
“嗯?有什么问题?”尝过埃及那堆玩意的厉害,艾尔逊对这些东西也不敢不信了。
“刚才是铁门,现在是石门……”老刘头黑着脸,若有所思,“刚才是铁门,咋突然弄起石门来了?又他娘的不是古代……?”
“铁……!铁不行阴阳!石头可以!”听老刘头这么一说,张国忠恍然大悟,脑门子上的汗立即就下来了,“外面那个大厅里的死人,那么摆是有目的的!”
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艾尔逊心里也是一哆嗦,下意积的松开了手,只见这扇门吱呀一下,竟然自己开了。
“啊……”艾尔逊眼都睁圆了,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门,这扇石门虽说不厚,但怎么说也有个百十来斤,一没角度二没机关,怎么就自己开了?
“退后!”老刘头一个箭步蹿到张国忠前面,从包里掏出一把铜钱摆在了地上,速度之快甚至连张国忠都没反应过来。
“请君入瓮?看看是他娘的哪路神仙!”老刘头自己也退后了两步,噗嗤一下,一杆黄旗立在了地上(地是石质的,黄旗杆子并未插入地里,而是自己立在了地上,把孙亭的眼珠子都看直了),“开!”老刘头拿着龙鳞哐的一下插在地上,只见四外的铜钱一个个全都立了起来,黄旗杆子吱呀呀自己弯了起来,眼瞅着就要折。
“国忠,把你的家伙给我!”老刘头一把从张国忠手里夺过巨阙,哐的一下插进了地里,巨阙一入地,这黄旗杆子扑腾一下又直了,转了几圈啪嗒一下倒在了地上。
“嘿嘿,一物降一物!国忠,你这家伙降得住这玩意!”老刘头收起了铜钱,回头把剑还给张国忠,可是这头一回就傻了,只见张国忠两眼紧闭,满头的汗,下巴一个劲的哆嗦。
“国忠?咋了?”老刘头一脑袋的不明白,张国忠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当年在巴山弄那个八仙局,在香港斗那个赵昆成,都是腥风血雨死里逃生,就算是在真仙台被“阗鬼”围攻的时候,也没见师弟这样子,这是怎么了?
“师兄,咱们,进错洞了!”张国忠闭着眼,一字一颤道。
“张掌教你在开玩笑?”孙亭也觉得张国忠有些怪异,“这难道不是山下奉文的藏宝洞?”
“这个洞里,有骴气!”老刘头布阵的时候,张国忠开起了慧眼,本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的,然而结果却让自己大吃一惊。
正常情况下,开慧眼常见的气息共有三种,生气、阴气、煞气。正常人与一般小动物,在慧眼的观察中通常呈现桔红色;阳气过重的人或动物(例如得道高僧、真人以及各种灵兽)往往会呈现出火红色或紫色;有些孽兽或修仙的畜生,在慧眼中也会呈现桔红色,但颜色比较暗淡,没有光晕,修成真身的则会呈现淡黄色。这些统称为“生气”。野鬼在慧眼中是白色;恶鬼、怨魂在慧眼中大多为灰色,也有黑色的。这些统称为阴气。总之是颜色越深越难缠,当初在巴山碰到的“千魂魈”,在慧眼中就是黑色的,再有就是煞气,大多为青色,有点发蓝头,传统的阳宅风水学认为,“利则为煞”,就是说,有棱角的东西就带有煞气,棱角越锐利,煞气越重。而在茅山术中,对煞气则有另外的说法,茅山术认为:“杀生为煞,伤鬼神为大煞,伤星宿为至煞,煞可累之,杀生亦惑之上焉”,通俗点说,杀过生(尤其是人)的家伙就会带有煞气,如果是荼毒过鬼神的家伙煞气就会很大,而杀害过大人物的家伙,就是最煞的东西了(当年七叔给的问天匕首,相传杀过韩信与袁崇焕,应该算是至煞之物了,此时的巨阙,也不知道杀过哪位大侠或是杀过多少人斗过多少怨孽,煞气竟然比问天还高了不少),煞气是可以积累的,同一把家伙,倘若荼毒的鬼神或普通人很多的话,煞气一样会超过杀害过大人物的家伙。
然而,还有一种不常见的气息,就是“骴气”,“骴”字的字面含义,是肉未烂尽的骸骨,顾名思义,“骴气”就是半生半死、半阴半阳的气息。理论上讲,活人若使用茅山术同归于尽的招数“阳魂法”,其魂魄阳气未散之前,在慧眼之中会呈现墨绿色或浅绿色(以携带阳气多寡为准,阳气越多,颜色越深),这种气息便可以理解为“骴气”。在茅山术中,除了指明“阳魂法”可以造出“骴气”以外,还没有什么别的方法或阵局也能造“骴气”的记载。
“什么气?”听张国忠这么一说,孙亭也很紧张,二战时日本生化部队是很厉害的,著名的侵华日军七三一部队便是日军生化战的典型代表,类似于芥子气一类的毒气是日本军队的惯用伎俩,这类武器有效期极长,触发简单,很可能被应用于宝藏的防盗,莫非艾尔逊一开门,触发了这个洞里的什么毒气装置?
“不是毒气……”张国忠缓缓睁开眼晴,“孙先生,咱们有麻烦了……”
……
【注解】二战时的日军生化部队:二战时,日本士兵总是给人以堂堂正正打仗的印象,你没子弹了,我也退弹夹,你上刺刀,我绝对奉陪……在武士道精神熏陶下的日本兵,似乎是一些堂堂正正的侠客,但实际上,日本高层的DNA中却始终滋长着一种缺德阴险龌龊的基因,臭名昭着的七三一部队,曾对手无寸铁的中国平民使用生物化学武器,甚至用活人做人体细菌试验。一九四四年,日本甚至在太平洋战场使用过堪称史上最缺德、最龌龊的生物武器──性病病毒,这个计划在当时被称为“金马计划”,计划内容是:由日本特工给太平洋岛屿上的土著妇女接种一种称为“雅司病”的热带性病病毒,若在这些岛屿驻扎的美国大兵与被接种的土著妇女发生性关系,便会感染这种病毒,很快便会生殖器化脓溃烂而死,治无可治,绝对没有特效药。如此缺德阴险的招数,在人类史上实属罕见,日本人DNA中遗传的龌龊、猥琐与阴险由此可见!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三部 公明山 第41章 石头
“究竟是他娘的什么道道!”张国忠恶狠狠的吸了口气,砰的一下从地上拔出巨阙。
“骴气……?”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老刘头干脆抽出手枪,并换上贴有红色标签的弹夹。孙亭给老刘头的这把手枪是一把警用手枪,奥地利格洛克公司生产,九毫米口径,威力比秦戈用的史密斯伟森1076式十毫米手枪稍微小一点,但后坐力也要小一些,而且弹夹容量比较大,可以装填九发子弹,按老刘头的安排,孙亭特制了五夹约一百发“赤硝夹心达姆弹”,贴红色标签的弹夹,装填的就是这种“夹心弹”。
“大家……退后!”张国忠举起巨阙,缓缓的推开了只开到三分之一的石门,谁知刚又推开了一点点角度,门轴处便传来嘎巴一声,声音很清脆,听得所有人又是一激灵,就连张国忠都傻愣了半天,摆了半天迎敌的造型后,发现似乎没什么事,才又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
用手电四处照了又照之后,张国忠并没发现什么异常,转身打了个“跟上”的手势,所有人排成一队,沿着张国忠的路线也进了屋。
“这是什么……?危险!卧倒!”孙亭排在老刘头后面,倒数第二个进屋,就在经过这个石门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形状奇特的孔吸引了注意力,孔的直径并不大,大概与筷子相仿,边沿有很多参差不齐的凹凸,“好像是钥匙孔……”孙亭用手电仔细往孔隙内部照了照,似乎确实有点像锁芯,但由于孔太小了,始终看不太清。
“奇怪……既然有锁,为什么门一推就自己开了?莫非有人来过?”凭借一种考古学家特有的敏锐,孙亭习惯性的举起手电往屋里犄角旮旯照了照,这一照不要紧,差点把魂吓飞了,只见屋顶的角落处一排黑管正对着自己。
“快趴下!有机关!”孙亭以最快速度趴在了地上,所有人包括张国忠在内,心本来就提到了嗓子眼,听孙亭这么一喊,虽然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飞快的趴在了地上。
“又……又怎么了?”老刘头卧倒得太迅速了,弄了一脸的土。
“有机关!”孙亭用手电向屋角一晃,顺着手电光,只见一黑管齐刷刷的对着门口,看粗细似乎是枪管。
“好像已经失效了……”艾尔逊也注意到了这些黑管,“应该已经失效了……这种现代的防盗设备……往往需要电,这个地方建好至少有四十年了,应该没有电池能用这么久的……而且如果真是枪的话,这么潮的环境,弹簧也应该烂了……”当过侦察兵的艾尔逊对现代武器设备的了解显然要比孙亭多。
“小心不是错!”趴了约莫一分多钟,发现没什么动静,张国忠握着巨阙第一个站了起来,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走。
这个屋子,比众人刚进来时的掩体高了很多,至少有三米左右,面积也更大,少说有上千平米,石门就开在屋子的正中间,进门后是一条货道,两旁高高矮矮摞满了箱子,就好像仓库一样。
“不会又他娘的是金条吧……?”老刘头酸着脸,当时到巴山,也是满山洞的箱子,清一色全是金条,搬也搬不动,拿也拿不多,倘若找着这种宝藏,只能守着金山哭。
“我看看!”艾尔逊来到一个箱子旁边,举起手枪砰的一枪打烂了锁,小心翼翼的掀开箱盖,用手电一照,立即傻了。
“什么?石头!?”听艾尔逊一喊,孙亭也有点懵,来到艾尔逊跟前往箱子里一瞅,果然,箱子里装的清一色全是石头。
“这怎么可能!?”孙亭也顾不得危险了,把石头一块一块地往外搬,一直搬到最后一块,还是石头。
“这石头中间……可能有东西!”抄起折叠铲,拿出镐头,孙亭找了块形状稍微扁一点的石头哐哐一通砸,直到把这块石头砸成了若干小块,石头还是石头,并没藏着什么特别的东西。
此时艾尔逊已打开了另一个箱子,“少爷,这里也是石头!”
“这不可能!”孙亭来到另外一个箱子跟前一看,确实是多半箱子石头,跟刚才那箱子一模一样。照这样又打开了三四个箱子,无一例外,全是石头。
“孙少爷,咱们是不是……上他娘的小日本的当啦?”老刘头一脸的黑青,卟的一口痰吐在了箱子上,“这他娘的不会是个疑冢吧?”
“不应该啊!”孙亭哐一下靠在了箱子上,一脸的失落,“当年美国的探宝公司明明探测到这里藏有贵重金属,莫非乔治森博士骗我?他都要死了,为什么要编我?不不!没有理由的!”
“孙少爷你别着急啊!”老刘头见孙亭郁闷,也不好意思再带头骂娘了,“我、国忠和秦爷在巴山也扑了个空,秦爷那脾气,你知道吧?不也就这么过来了?该吃吃该喝喝,来日方长啊孙少爷!”
“不不……刘前辈,我不是在考虑那个问题,我只是觉得这洞应该另有玄机!”孙亭皱眉道,“‘疑冢’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放在这个洞是完全不可能的,首先,修建这个洞的时候,日本军队应该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不可能耗费如此巨大的工程量来修‘疑冢’;其次,那个所谓的‘引葬大阵’不是小工程,况且还有这么多离奇死在这里的日本兵,即使日本人拿人命不当回事,也没必要为了一个‘疑冢’付出如此牺牲;最重要的,依照乔治森博士所说,当时在这里寻宝的时候,仪器确实显示地下有重金属,即使日本人骗人,仪器可不会骗人啊!所以我怀疑这些石头才是疑兵之计,这个洞穴必另有玄机!”孙亭顿了顿,“还有一种可能……如果这个洞穴真的没有宝藏……那么挖它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
“挖这个洞本身就是秘密啊!还能掩盖什么秘密?”老刘头也被整糊涂了,“要不是波尔布特手腕狠,恐怕这个洞一辈子都没人知道啊……我看宝贝肯定藏在别处,咱们好好找找……别着急……看看地有没有空心的,墙有没有空堂的……”
“我只是猜测……”孙亭也陷入了沉思,“我有种感觉而已……”
说实话,老刘头也希望孙亭的假设是真的,就像在后晋的藏宝洞一样,有一个专门藏古玩字画的密室,里边全是“干货”,那可比拿两根金条实惠多了。
“怪了……!”张国忠并没在意孙亭在后面叮叮当当的砸石头,而是开起了慧眼四面八方找了又找,而进门前看见的“骴气”却再也没出现过。
“什么怪了?”老刘头凑到跟前,“又看见啥了?”
“什么都没看见,”张国忠睁开眼,皱起眉头,“刚才‘骴气’应该就是在这里出现的,现在却没有了!”
“没有不是更好?你还指望它有啊!”老刘头把手枪揣回腰里,“对了,国忠,这些箱子里装的不是宝贝,全他娘的是石头,所以我和孙少爷分析,宝贝肯定在什么其他的地方藏着,日本人不可能白修这个洞!”
“师兄,我看咱们还是撤吧……”张国忠实在是心虚,“骴气”那东西按理说应该是活人濒死时造出来的,而眼下这个洞的情况,怎么可能有濒死的活人呢?如果真碰到,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对付统统都不知道啊!
“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谷子种不出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老刘头虽然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虚,但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多少古代的道道都见怪不怪了,这民国时期的日本鬼子又能弄出啥厉害玩意来?
这个时候,孙亭和艾尔逊已经开始用折叠铲敲击地面和墙面了,“主要找墙!地面上全是石头,底下要是空的肯定经不住!找墙!”老刘头也开始用折叠铲敲墙。
“唉!”对于自己这个宝贝儿师兄,张国忠真是一点辙都没有,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没办法,跟着一块找吧,找得着找不着放一边,赶紧找完让他死心,然后离开这个缺德地方才是真格。
就在张国忠也拿了把折叠铲开始叮叮当当的敲墙时,后面石门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呻吟声,就好像烂醉的人躺在床上哼哼一样。
“谁!!?”张国忠回头就是一嗓子,吓得在场所有人不由得浑身一激灵。
“咋了?”老刘头用手顺了顺胸口,“我说国忠,你别老一惊一诈的行不?”
“后面有声音!”张国忠转头向后,用手电上下左右一通照。
“有声音?你听错了吧?!”老刘头转身用手电照了半天,敞开的石门,黑洞洞的通道,好像没什么异样,“孙少爷、艾老弟,你们听见啥动静没?”艾尔逊和孙亭都摇了摇头。
“你可能听错了,”老刘头擦了把汗,“别忒紧张,当年在巴山不比这个邪?”
张国忠深呼吸了一下,举起折叠铲,继续敲墙,可刚敲了没两下,肖大生忽然端起了枪,转身瞄向了身后的石门,砰的就是一枪。
“又咋啦!?”老刘头回过头,只见肖大生满脸惊悚,还保持着开枪时的姿势,手电光下,枪口似乎还在冒烟……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三部 公明山 第42章 黄金网
“有……人!”肖大生的汉语水平本就很差,发音本就歪七拉八的,这突如其来的一惊,这两个字说得更是让人听不大清。
“什么……!?”虽说没听清,但肖大生这一开枪,艾尔逊也把枪抽出来了,凑到肖大生跟前用当地的土语问了两句,“肖大生说,后面有人!”
“在哪!?”孙亭也抽出了手枪,一手打手电四处乱照。
“来个痛快的吧!”艾尔逊见洞内并没有军火,直接把信号枪又拿出来了,照着石门唰的就是一发照明弹。
明亮的光线下,整个房间一览无余,虽说没发现肖大生所说的“人”,但众人还是惊呆了,这是一间完全人工修凿的长方形屋子,墙壁是水泥的,屋子高度大概四米左右,在三米的高度上吊着一层金属龙骨,在进门方向的屋顶上,吊着两台奇怪的设备,成色还挺新,刚才的枪管,就是从这个设备里探出去的,屋顶龙骨再往上,悬着一层密密麻麻的金属网,虽说已经落满了灰尘,但在照明弹的强光下,有些灰尘少一些的地方还是会闪烁出黄橙橙的光芒。
“我知道乔治森博士为什么坚信地下有黄金了……”孙亭目不转晴的盯着房顶上的金属网,“这个网子是黄金的!”
“他娘的!小日本鬼子真他娘能糊弄人!”老刘头多少有点失落,如果说当年美国探宝队的仪器上显示的重金属,就是屋顶上这层黄金网的话,这个屋子里有密室的可能性便小了很多。
“这是什么意思?”张国忠彻底糊涂了,地上的箱子装石头,屋顶上弄一层黄金网,小日本到底想干什么?
“日本人真是……匪夷所思……”孙亭此刻比张国忠更迷糊,既然门口有如此复杂的防盗设备,便说明这间屋子确实很重要,而眼下屋里放的却都是石头,好像并没有什么值钱东西,最奇怪的便是屋顶上的这层黄金网,看似有其功用,但黄金网能有什么作用呢?
“小日本挺下功夫的,我怀疑宝贝就在其中某个箱子里!”老刘头仍然不死心,“咱别找夹层了,来,把所有箱子都打开!”
“所有……箱子?”此时照明弹已经熄灭了,艾尔逊惊愕的表情别人也没看见,“刘先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恐怕来不及了!”艾尔逊按了一下手表的夜光按扭,“咱们还有三个小时不到!”
“没事!能开多少就开多少,万一能找着呢,实在不行就他娘的把上面的这层网子扯走!”老刘头不甘心啊,贼不走空啊,这提心吊胆风餐露宿的,岂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师兄,你不觉得这像什么阵法么?”张国忠一个劲的寻思,“现在看来只有一种解释,就是阵法!干什么用的呢?”
“阵个屁!大家伙嫌赤硝贵,都他娘改用朱砂吧,你见过谁拿黄金摆阵的?皇帝老子家也摆不起啊!来来!快帮忙开箱子!”老刘头一百万个没好气,把赤硝夹心弹的弹夹退出来换上普通弹夹,砰的一枪又打烂了一个箱子的锁,抬腿哐的一脚踹开了箱子盖,用手电顺着石头缝照了又照,“他娘的,石头……!”
“可是,不是阵的话,日本人为什么耗费这么多的黄金弄这个网呢?”张国忠爱钻牛角尖,什么事不整明白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我管他为啥呢,自当这帮兔崽子是吃饱了撑的!日他娘的,又是石头!”每打开一个箱子,老刘头都要骂一句,费了这么大劲,找到一堆石头,越想越窝火啊……
“张掌教,这个问题我也弄不明白,但我希望咱们回去再研究,刘先生说得有道理,咱们还是把其他箱子也打开看看吧……”孙亭也开始举枪开锁。
可能属于考古学家的职业病吧,孙亭打开一个箱子以后,无意中把石头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孙亭就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张了半天的嘴,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这……这……石……”
“怎么了?”张国忠走到了孙亭跟前,拿过石头仔细看了看,不由得也是一惊,“师兄!这确实是个阵!”
“啊?啥阵?”老刘头正准备开枪打锁呢,听张国忠这么一说也凑过来了,“发现啥新大陆啦?”
“石头上有字!谁懂日语?”张国忠用手电仔细照着石头,这是一块形状不是很规则的石头,大小与碗口相仿,在石头表面,隐隐刻着不少的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字的形状很奇怪,但绝不是殄文。
“这不是日文!”孙亭道,“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文字……或者说……符号!”
“快给我看看!”老刘头从张国忠手里拿过石头,仔细看了看,又从箱子里拿出 另外一块石头看了看,“大伙看看其他箱子里有没有!”
“这里也有!还有这里!”艾尔逊随便找了个箱子拿出几块石头,挨个用手电照着仔细看,只见每块石头上都隐隐地刻着一片一片的怪异文字。
“他娘的,大家不用找了!”老刘头掂量着手里的石头说,“还真他娘的像个阵……”
“这阵是干嘛用的?”张国忠也找了块石头,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屋顶的黄金网。
“真是阵的话,肯定不是中原的阵法!”老刘头皱着眉头,“这很可能是那个原田幸九郎自创的阵法,或是东洋的什么邪阵,这个要回去研究一下!不过……费这么大的劲,耗子掏洞掏出这么个阵,还加了这么多机关理伏,弄死这么多的人……估计不是善茬!”
“那咱们怎办?怎么破阵?”张国忠有点抓瞎,对于这种从没见过的东洋邪术,真是有点不知所措。
“国忠啊,你开点窍行不?”老刘头一咧嘴道,“艾老弟,那种打绳子的枪你带了没有?把房顶子上的黄金网给它拿走!等会咱撤的时候用炸药把他这个洞端了,我就不信他这个阵不破!”
“带了!”艾尔逊从包里拿出射绳枪,“我现在就去弄!”说罢,艾尔逊拿起绳枪直奔屋角。
黄金网的面积和屋子基本相同,有近千平方米,大概每隔一米多就有一个钩子钩着,都弄下来少说也得有个几百斤,破坏掉是没有问题的,但想都带走的话就有一定难度了。话虽如此,艾尔逊还是挺美,毕竟不用找箱子了,这一屋的箱子,少说几百个,一个一个找得找哪年去?说实在的,大家伙这次来缅甸,纯粹就为哄老爷子开心而已,毕竟是救命恩人啊(张国忠被骗来的除外),但没想到这老刘头太佞了,不见黄河不死心啊,此刻可算改了主意,不易啊。
绳枪发射出去,穿透金网,打在屋顶上火星四射,铁钩子从屋顶反弹下来后,两段绳子中间的金网少说也有十几米,拉住两根绳子稍微一使劲,金网便会被豁开一大截。看来这一屋子的金网只是面积大,厚度还是蛮薄的,照这么弄,最多半个小时,这一屋子金网就能弄个差不多。
不一会工夫,艾尔逊就弄下来一大片金网,说实话,艾尔逊也是工薪出身,虽说在孙家当保镖收入比当警察翻了近百倍,但毕竟挨过穷日子,看着这大片大片的黄金网,心里也痒痒,撕下一片装一片,包满了就开始扔东西,能扔的基本上全扔了,微型氧气筒、夜视仪、雷管、手榴弹,总之,只要包里还能装,就狠命的往里塞,“他娘的,真是金的,还挺沉!”射出一枪之后,艾尔逊拎起大包掂量了一下,“嗯,比来的时候还沉,这得卖多少钱啊!唉!没鱼虾也行!没白来!”想到这,艾尔逊倒吹起口哨来了,刚才肖大生说门口有人的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谁!?”正美着半截,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艾尔逊肩膀子上,这一下可把艾尔逊吓了一大跳,爆叫一声猛地回身,原来是张国忠。
“……哎呀!张先生,你吓死我了!”艾尔逊用手顺了顺胸口。
“我只是……有些顾虑,想问问你,这个炸药遥控爆炸的距离有多远……”张国忠皱着眉,“爆炸的时候咱们肯定要退到洞外,信号有那么远么?”
“这个你放心!我有定时器……定时引爆就可以了!”艾尔逊哼哼着小曲拿起绳枪,“对面注意啦!开枪喽!……天边……飘过……故乡的云……长江……长城……黄山……黄河……”
约莫又弄了十几分钟,大半个屋子的金网都弄下来了,这下艾尔逊可犯愁了,包装不开了啊,“唉……!管他呢,等会大家伙的包一律利用起来!”抄起绳枪,艾尔逊哼哼着小曲又要发枪。
就在艾尔逊刚想扣扳机的一刹那,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蹑手蹑脚的靠近自己(艾尔逊可是侦察兵出身,对于周围的微小响动异常敏感),“张先生!人吓人吓死人啊!别老吓我行吗?”说这句话的时候,艾尔逊故意提高了嗓门,心说这个什么道教掌教可真行,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什么?我在这!怎么了?”斜前十几米外,张国忠正跟老刘头和孙亭研究这些刻字的石头,听艾尔逊喊自己的名字,便打着手电晃了晃,借着手电光可以看清,张国忠、老刘头、孙亭和肖大生都在一块,一个不少。
“啊!谁!?”艾尔逊一看不是张国忠,吓得浑身一阵痉挛,下意识的握着绳枪猛的转身瞄准……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三部 公明山 第43章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
回过头,艾尔逊几乎傻在了当场,“日……日……大家快……”
“咋啦?日来日去,日谁啊到底?”老刘头本来正用手电照着手里的石头琢磨,听艾尔逊这么一喊,急忙用手电照了过去,看这孩子平时一脸正气也不怎么爱说话,怎么好端端的骂起来了?
“日本人!!不……不……日本鬼!”艾尔逊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鬼还分国籍?”老刘头拽出龙鳞几步蹿到艾尔逊旁边,用手电一照也傻了,只见对面一个青面獠牙的“人”正龇牙咧嘴的看着艾尔逊,表情仿佛在笑,最让人恶心的是,这个“人”的身上穿的是日本军服,在冷白色的手电光下,身上有好几个食指粗细的黑窟窿,脸的正中央也有一个(好像在笑的表情,就是脸上黑窟窿的缘故)。
“他娘的,这是刚才钉在墙上的主儿!”老刘头胳膊横在艾尔逊身前,二人一起后退了两三步,此时张国忠也蹿上来了,一看也傻了,“这……是什么东西……?”张国忠自从看见骴气以后,想象过各种各样三头六臂的形象,但就是没想到,这东西原来就是走廊里那几个钉在墙上的哥们。
对于观察鬼怪的着眼点,张国忠和老刘头是不一样的,老刘头习惯看“皮肉”,张国忠则习惯看“甲丝”,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两个人对眼前这个东西的猜测竟然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结论。
“莫非……是‘鐾令之孽’(茅山术中一种只有文字记载的人造怨孽,相传‘施法者以利器杀于阵局之目,锢其魂魄于尸身,驱之行孽’,说白了就是杀完人以后再驱使被杀者的魂魄以其尸身行凶,所以这种怨孽民间又称为‘洗刀鬼’,这种怨孽会把触发特定机关的人当作是杀自己的凶手,且‘怨不平则目不瞑’)?”老刘头用手电照了照对过这位哥们的脸,由于光线是白色的,所以这东西除了鼻子上的黑窟窿周围是黑色以外,其他部分都呈现一种干芦苇一样的深黄褐色,眼球甚至都没有腐烂,也是黄褐色的,就是没有眼珠(孙亭此次带来的手电是一种冷光战术手电,光线十分强烈,所以颜色对比也很强),凭借着几十年后还没烂的眼球,老刘头断定这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洗刀鬼”。
“就是普通的戕鬼(卒于酷刑的恶鬼,由于对方带着日本军帽,头发看不见,所以张国忠只能通过手上黑灰色的指甲判断)!”张国忠横起巨阙,“刚才的骴气应该就是这东西弄出来的,身上可能有什么东洋邪术……大家都到我身后来!”
很快的,孙亭和肖大生也躲到了张国忠身后。众人开始向门的方向缓缓的后退,对面这个日本鬼虽说也慢慢悠悠的跟了上来,但好像确实对巨阙剑有些顾忌,始终与众人保持着大概两三米的距离,你走我也走,你停我也停,嘴里嘁哩喀喳地也不知道是磨牙还是什么别的声音。
“艾先生!赶快埋炸药,这东西害怕我的剑。我拖住他!”张国忠干脆用剑向前一比划,对面这位还真就往后退一点,“这些东西没什么智商,大家先退到洞外,我拖住他!艾先生你埋炸药!”
“可……炸药在……”艾尔逊指了指对面的方向,包括装满金网的大包和已经掏出来的炸药,都在对面那东西的身后。
“怕他!?”老刘头此时已经把赤硝达姆弹换好了,“埃及的万魄魑祟都让老子搬倒了,怕你个小日本鬼子?大家伙给我照着点!”端起枪,老刘头瞄准了对面这东西就要开枪,不瞄不要紧,这一瞄,老刘头汗就下来了,“不对呀……!”
“什么不对?”张国忠听老刘头描述过赤硝达姆弹的厉害,所以对这东西也寄有一点希望,看着老刘头光瞄准不开枪,也挺纳闷。
“穴位上……都他娘是黑窟窿啊……”老刘头咽了口唾沫。
就在老刘头犹豫的时候,对面这日本鬼忽然嗷的一嗓子蹦起老高,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目标正是老刘头,速度之快,以至于张国忠一点反应都没有,等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日本鬼已经从自己身边蹿过去了。
“哎哟!”老刘头只感觉手腕一阵剧痛,随之嘎巴一响,当啷一声手枪落地。这时候张国忠已经把身子转过来了,照着日本鬼的脖子横着就是一剑,只见日本鬼一低头,竟然躲开了,张国忠也是一愣,按理说恶鬼绝没有躲闪的智商,就算懂得躲闪,也不会懂的猫腰低头躲闪,这还不算什么,就在张国忠准备把剑抽回来继续再砍的时候,忽然觉得手腕子被两只手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抓住,瞬时便剧痛难忍,“啊!”张国忠疼得差点昏死过去,巨阙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我的手……!”张国忠感觉手腕几乎被扭断了,拚命把整个身体顺着手腕被扭曲的方向歪。
“老子戳死你!!”老刘头咬着牙,左手抽出龙鳞,照着这东西的后脑勺就是一刺,这一刺,老刘头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虽说是左手,但速度与力量比一般人右手刺的还要夸张,但这东西后脑勺就好似长了眼晴一样,就在匕首离后脑勺还有一寸的时候,忽然把脑袋一歪,很轻松的躲开了这一下。
“他娘的……这东西……是活的!”老刘头也傻眼了,眼前这东西很显然是有智商的,不但会“空手夺刀”的功夫,还会躲匕首!而且躲闪的姿势甚至和武术高手差不多。
老刘头正喊着,忽听砰的一声枪响,日本鬼的军帽被打飞了,头发散起半尺长,黑呼呼的“脑浆”溅了老刘头一胳膊,原来肖大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到了七八米以外,正咬着手电,端着枪瞄准。
这一枪不要紧,“日本鬼”立即松开了张国忠,嗷的一嗓子向肖大生蹿了过去。肖大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看着这东西朝自己过来了,干脆拉了下枪栓,准备开第二枪,就在这时,身后枪声又响了起来,只见孙亭瞄着这东西一口气打了一梭子弹。
孙亭一开枪,这日本鬼犹豫了一下,趁着这工夫,肖大生砰的一枪正打中日本鬼的左眼。日本鬼嗷的一声惨叫,瞬时开始没头苍蝇般的挣扎乱蹿,虽然动作很快,但蹿的范围却不大,东一下西一下,始终就在一小块地方打转。
“给我回来吧你……!”艾尔逊举起手中的绳枪,啪的一下射向这个日本鬼,虽然没打着,但绳子却掠过了肖大生的身边,肖大生可是打猎出身的,一看见绳子,第一反应就是抓起来绕着这日本鬼跑,艾尔逊干脆也拽着绳子围着日本鬼转起了圈。不一会,这日本鬼就消停了,被八百公斤拉力的尼龙绳捆了个结实。
“这东西……他娘的……好像怕枪!”老刘头左手握住脱臼的右胳膊,咬住了牙一较劲,嘎巴一下又把“环”上上了。
“不是怕,”张国忠龇牙咧嘴的活动着手腕,“我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啥?”老刘头问道。
“留着活人的脑子,但还有恶鬼的道行!”张国忠说道,“这东西不靠阴阳辨方向,而是跟咱们一样,靠眼睛!”
“呃……国忠,这不大可能吧……”老刘头一皱眉,“你说留着裆里那套家伙我倒能想象,但留着脑子这个可解释不通啊!刚才大小子一枪把它脑浆子都打飞了,咋还懂得扑人?”
“师兄,刚才屋外边的那些铁橛子,我一开始就觉得奇怪,现在我知道是咋回事了!铁器不透阴阳啊,用铁橛子钉死七脉七穴,人虽死了,但尸身不烂,阳气就不泄啊!阳气不泄,元神就不散啊!七尸穴也被钉死,阴气不流,尸身就不烂啊!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阵局能让这些东西起尸,但在起尸的一刹那,有‘骴气’不稀奇啊!”张国忠用力握了握拳头,感觉腕子差不多恢复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当时就没想到呢!?”
“对啊!”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老刘头也恍然大悟,“我说怎么你拿巨阙都没啥事,我一掏枪反而冲我过来了呢,当兵的,对枪这玩意在意!”
“刘前辈,您刚才说,这东西是活的,是什么意思?”孙亭看了看躺在地上来回挣扎的日本鬼,不禁一阵的冷战。
“嘿嘿,我看它挺聪明,还以为是啥不死的邪术呢,不过现在看来,这东西还是个死鬼!”老刘头走到孙亭跟前,“按国忠的说法,如果身上真带着阳气的话,一来罗盘测不出来,二来不怕治鬼的招法阵术……反而枪打在这东西身上,倒比打一般恶鬼有效得多,好像……这个原田幸九郎发明这东西,不是为了防一般人,而是专门为了对付像我和国忠这样懂法术的……”
“那就奇怪了……”孙亭道,“除了阿公云凌子以外,原田好像没跟国内其他道门中人斗过啊。”
“那云凌子死了以后呢?”张国忠道。
“这……”孙亭一愣,“这个我没调查过……”
“艾先生,你对缅甸这一带比较熟悉,不知道缅甸这块有没有类似阴阳五行的方术?”张国忠把头转向艾尔逊。
“据我所知没有……”艾尔逊又比划着问了问肖大生,“确实没有!”
“那就怪了……阵都布到缅甸了,却还想方设法防着中国的东西……我怀疑,这个阵法远不止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孙先生,我觉得咱们有必要查清事实的真相!”张国忠斩钉截铁道,“等咱们回去后,孙先生你能不能去日本探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种阵法是干什么用的,尤其是这些石头上写的是什么……!师兄,咱们回去想办法查清原田除了和云凌子接触过以外,还有没有和其他人斗过!如果有,目的是什么!”
“没问题!”孙亭道,“对了,当时国民党政府曾经组建过一个特别组织,名叫‘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表面上是民间组织,但实际上却隶属于军统局,好像还受戴笠的直接指挥。这个组织与一些道门中人联系密切,当时我在调查阿公的事时查到了这个线索,但由于这个组织的人并未与我阿公正面接触过,所以我并未深入调查,这次回去我会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
“哎哎,你们回去查这些东西,《兰亭序》怎办!?”老刘头一听调查方向要跑题,有点沉不住气了。
“咱们应该先离开这里!……”艾尔逊看了看表,“我马上装炸药,这里太危险了!”
“那这个怪物怎么处理?”孙亭指了指捆成了蚕蛹的日本鬼。
“嘿嘿……这个交给我。今天他刘爷爷我,也拿这帮日本鬼子做做试验……”老刘头一脸坏笑,从包里拿出一把铜钱,然后掏出一个小瓶子,笑呵呵的看了看挣扎着的日本鬼……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三部 公明山 第44章 09分35秒
艾尔逊一边装炸药,一边听着身子后边的鬼嚎,后背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起,好几次连电子计时器都掉在地上了。
“国忠,你还记得赵明川弄的那个‘囚降’吗?就是把七爷祖上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种玩意……”老刘头瞅着张国忠,有一搭无一搭往地上摆了一枚铜钱,就跟下棋一样,随着这枚铜钱落地,日本鬼又是一阵哀嚎,“现在这个玩意,比‘囚降’复杂,但基本原理差不多!”
“师兄,你的话什么意思?”一听“囚降”两个字,张国忠立即想起了那种死了以后魂不离体的惨象,脖预子一个劲的发麻,“咦?师兄你摆的这是什么阵啊?”看着地上摆得乱七八糟的铜钱,张国忠竟然没见过。
“嘿嘿!你先别管我摆的啥阵,我问你,记不记得‘囚降’。”
“记得啊,怎么了,茅山阵法对于‘囚降’应该有效啊,您摆的这是什么阵?”
“‘囚降’,还记得咋施不?”
“记得啊,施法者以命施降……啊!!”张国忠恍然大悟,“如果施术的真是原田幸九郎本人,那么原田应该已经死了!?”
“我刚才布了七个阵,五个茅山的,两个宿土的,宿土的都管用,茅山的都没用……”老刘头抄起巨阙,噗的一剑从日本鬼胸口插了进去,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就像杀猪一样,剑插进尸身的地方嘶嘶的冒起了白烟,跟烧胶皮的味儿有点像,“原田死没死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但至少他已经把茅山的招研究透了……但是世界上没有无懈可击的东西,不怕茅山的东西,但怕宿土的……”
“宿土不是研究风水的吗?”张国忠一阵纳闷。风水那东西大部分是为活人服务的,即使是阴宅风水,也是光宗耀祖主平安用的,怎么此刻对降妖除怪还管了用了?“他为什么对茅山这么敏感?”
“原田真的已经死了?”孙亭一直在旁边听着,明白了一个大概,“那么日本那个离境的人是谁?”
“原田怎么可能把茅山的招都研究透?茅山阵法不下千种,在师门里学也得个十年八载才有小成。他一个外人,在中国呆的时间也就几个月,连云凌子的阵都没看出来,怎么可能……”张国忠倒懒得寻思这个原田死与没死,而是疑惑为什么茅山的东西被一个日本人吃得如此之透。
“别问我别问我!我又不是原田!这些事咱们回去再查!现在先离开这!”老刘头站起身来,从日本鬼的身上抽出了巨阙。此时再看日本鬼,两只眼晴,除了被肖大生打瞎的那只以外,另外一只也成了黑窟窿,刚才只散发腥味的身体也发出了一股恶臭,皮肤已经由黄变黑,腐烂程度在一瞬间加剧了几百倍。
“炸药装好了!二十分钟引爆,咱们快离开这里!”艾尔逊跟贼一样鬼鬼祟祟的溜到大包前,拎起满满一大包黄金网,龇牙咧嘴地背在了肩上,不远处,电子引爆器滴滴答答的响着,绿色指示灯一个劲的闪,如同鬼火一般。
“快!快走!”艾尔逊直奔石门,包太沉了,刚背了几秒钟两只肩膀就已经被背包带勒木了,“他妈的宝藏……我还以为能拿点钻石珠宝呢……”
“你放了多少炸药?”孙亭边收拾东西边问。
“十公斤左右吧!全放上了,够把这座山炸塌的,咱们快走!”艾尔逊吱呀一下拉开石门,“快!快!张先生!别收拾东西了,那个不值钱!值钱的都在我这呢!快走!”
众人刚出石门没多远,艾尔逊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又进了石门。
“艾先生!你干什么去?”张国忠大吼,转身追了上去,刚到门口,忽然艾尔逊一拉门又出来了,怀里抱了一大堆雷管和手榴弹,“本来以为有枪战呢,带多了……都挺贵的别浪费……”
跑出没多远,艾尔逊开始把雷管一个一个的往通道墙上贴,每隔两三米就要贴一个,“张先生你们先走!我马上就到!”
“那你快点!”张国忠也懒得拽他了,一看就是住过单身宿舍的,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心疼雷管,受雷锋同志的影响太深了……(其实张国忠也是老乌落在猪身上──光看见别人黑了,来美国以前,家里有一锅馊稀饭,因为觉得倒了可惜,自己一个人全喝了,结果足足拉了一个礼拜的稀,身家几千万的养殖公司总经理啊……)
艾尔逊贴好第五个雷管,正准备继续撕胶布,忽然从洞口方向传来一阵枪声,凭艾尔逊的经验,很明显是双方互打,这一下可把艾尔逊吓坏了,莫非那帮毒贩子醒过来了,看看手表,不对啊,还差四十多分钟呢,莫非老刘头估计的时间有误?
艾尔逊越想越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抽出手枪小跑直奔洞口,可是跑了没两步,忽然看见对面有人影向自己跑了过来,待艾尔逊举起枪,打起手电一照,却发现对面跑过来为首的正是张国忠。
“张先生!?这是怎么了!!”艾尔逊往张国忠身后看了看,仿佛人影还不少。
“先别说了快走!!”张国忠拽起艾尔逊又飞奔回了屋子里。
刚进屋,又有几个人陆续跟逃兵一样进了屋,除了孙亭、老刘头和肖大生以外,又多了三个人。
“快关门!快关门!咳……咳……”老刘头跑得直咳嗽,其实不用老刘头说,最后进来的肖大生已经哐当一下把门关上了,只听门外叮叮当当的砸门,砸得门框直掉土。
“你们!?”艾尔逊用手电照了照多出来的三个人,其中一个是老三,另外两个是最开始被自己用石头砸晕的那两个巡逻的毒贩子。
“大生,这……”艾尔逊看了看肖大生,又看了看老三。还没等肖大生说话,老三先凑到艾尔逊跟前嘀咕了几句。
“他说什么?”孙亭问艾尔逊。
“哦,他问那边的绿的一闪一闪的是什么。”艾尔逊抹了把脸,刚想问问那两个巡逻的是怎么回事,忽然把眼珠子瞪大了。
“还愣着干啥,快拆啊!”老刘头一听绿光,脸顿时白了,十公斤塑胶炸药啊,就冲着炸铁门那个威力,十公斤要是炸到人身上,可就连骨灰都没了……
“哦哦好!”艾尔逊也顾不上那两个巡逻的了,叽里咕噜的跑到炸药旁边,把手电递给了紧跟上来的张国忠,“来来,张掌教,你给我照着点!”
说实在的,艾尔逊虽说受过拆弹的专业训练,但毕竟是七十年代的事了,一来忘得也差不多了,二来这种九十年代的电子引爆装置与当年的机械引爆装置完全不是一回事,引爆器一拆开,艾尔逊当场就傻眼了。
“怎么了?”张国忠发现艾尔逊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没事没事……”艾尔逊一根根的观察电线,当年的常规战斗的炸弹,引爆器大都只有两根线,而这次的电子引爆器,花花绿绿的足有四五根线,拿着军用匕首,艾尔逊出了一头的汗。
“拆好没有啊?”老刘头和孙亭正在把装石头的大箱子往门口搬,一个劲的问。
“外面是什么东西?大家……有没有可能……冲出去?”艾尔逊一边假装拆弹,一边试探张国忠的口风。
“刚才那东西……少说五个……”张国忠叹气道,“早知道进来时先干掉对了!冲出去不是没可能,但得研究研究……”
“唉……!”艾尔逊站了起来,“我不会拆!大家快想办法冲出去吧!”
吧嗒一下,张国忠的手电掉在地上,下意识的斜眼看了看计时器,九分三十五秒……
“那……那怎办?”孙亭毕竟是富家少爷,如果是硬碰硬的恶战还好,但此刻面对这种倒计时般的等死,也开始慌了。
“大家别慌!刚才我在走廊里埋了雷管!”艾尔逊毕竟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关键时刻还是很镇定的,“我冲出去引爆!然后再回来!大家守好门口就行!”
“我跟你一起去!”张国忠也站了起来,唰的一下抽出巨阙剑,“洞里不好躲,这把剑可能能逼退他们!”
“得!……”老刘头把龙鳞也抽了出来,“艾老弟,把这个拿着,我在这封住门口,这个你先用!加小心!”
“师兄那你……”张国忠一看老刘头把家伙给艾尔逊了,有点不放心,万一放进来一个,可就没上次那么侥幸了。
“宿土阵法不用家伙!”老刘头伸手拍了拍堆在门口的箱子,“就算炸弹拆了,咱们也得想辙出去不是,我自有安排,现在你们随便开门,保准他们进不来!”
“那我们出去了!”张国忠戴上了对讲机,吹口气试了试,横起巨阙就要拧门把手。
“哎!别别!我这阵还没布呐!”老刘头拉住张国忠。
“刘先生,您布这个阵……得多久!?”艾尔逊虽说还算镇静,但鬓角的冷汗还是一个劲的淌……
第二卷 兰亭集序·第三部 公明山 第45章 分工
“快着呢!快着呢!”老刘头一边说,一边把一把铜钱撒在地上,然后咬破一个手指,在门口堆着的箱子上点了一堆血点,“这是宿土教的棋盘阵,五分钟完事!”
“五分钟!?”张国忠蹬大了眼珠子,“里边还有不到九分钟就炸了!”
“没事!我这有手榴弹,先扔几个看看管用不管用!”艾尔逊一摸身上,又傻眼了,刚才回来得太着急,手榴弹还在通道里扔着呢……
“那就……四……分……钟!”老刘头蹲在地上,用巴掌狠了命照地上一拍,啪的一声土烟四起,一个铜钱嗖的一下从地上飞了起来,啪的一下贴在了血点上,“对了,雷管不会把通道封死吧?”
“不会,应该没那么大威力,但把那些东西炸碎应该没问题!”艾尔逊焦急的数了数地上的铜钱,“刘先生,你不会是要把这些铜钱全拍上去吧?”
“啊,对啊,这是三十六颗金棋子!棋局不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