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序 深夜造访
回到美国后,开密码箱的事就交给了孙亭,几人计划一周后返回中国,然后由张国忠着手为孙云凌前辈(也就是云凌子)平反的事。但令老刘头没想到的是,没过三天,孙亭便带回了一个让众人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的消息:箱子打不开。
听见这个消息,老刘头一翻白眼差点当场晕倒,吓得张国忠赶忙又是按人中又是捶后背,就连秦戈也是一脸的惊愕,孙亭找的可是美国陆军首席密码专家史蒂芬·兰德博士,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连他都打不开的箱子?
“是这样的……史蒂芬说这个箱子是一家瑞士公司的专利产品,这家公司专门为世界顶级富豪或各国政府定制专用密码箱,每一个密码箱都是单独设计的,且设计图纸在密码箱制成以后便会被销毁……”孙亭哭丧着脸,“这个密码箱采用一种机械式密码按键,为的是防止电子破译,另外还有一套电子自毁系统与机械按键相联接,只要连续几次输入错误,内部的自毁装置就会在几秒钟内完成自毁,箱子四壁一共由六层不同材料构成,可防止高温、强酸的破坏与放射线的透视扫描,箱子内部平均每平方英寸都有一个感应器,只要检测到高温、强酸或别的什么暴力手段,自毁装置会立即启动……”
“用不用我拿去找人看看?”秦戈一皱眉,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嗯,是这样的,冷战刚开始的时候,CIA曾经从苏联弄到过这么一个箱子,曾经试图打开。当时集结了全美十几名顶级密码专家与精密仪器专家,那时史蒂芬还仅仅是负责图谱分析这些外围工作……”孙亭黑着脸道,“后来开箱失败了……从高温焚毁后的残迹看,内部似乎只有几页纸,CIA方面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以外交手段请求瑞士那家公司帮忙开箱……史蒂芬认为,这种密码按键的控件部分,用的是一种原始且复杂的机械式触发原理。这也正是这种密码箱的高明之处,那种原始的机械式设计,往往是现代高科技破解技术的盲点……”
“嗯……那我们为什么不找找那家瑞士公司?”秦戈道,“我在瑞士认识很多有影响力的人物,应该能帮上忙……”
“这件事我问过了……”孙亭的话越来越没底气,“瑞士那家公司确实存有一个备用密码,但是是存在电脑里的,必须通过箱子主人的指纹和视网膜扫描才能把通用密码取出来……但现在……王真江的尸首恐怕早就……”
“他娘的……那个死叛徒!”张国忠也是一阵无奈,此刻的心情与当初在巴山的时候有点像,宝贝就在跟前,守着金山哭吧……
“世界上怎么会有造这种神经病箱子的公司啊?”老刘头气得一拍大腿,“他娘的还真有人买!就欠他娘的让他一个都卖不出去!”
“这家公司成立至今,这种箱子在全球一共卖过二十七个……售价最低的也要一百五十万美金……”孙亭倒是把底细打听得挺清楚。
“所谓自毁装置,应该有电池吧?这种电池一般情况下能用多久?”秦戈问道。
“从一九八五年开始,这家公司开始采用一种新式的离子技术电池作为电源,使用期限比以前提高了三倍,有效期达到三十年……这是我装作一位意向客户从瑞士那家公司套出来的……”孙亭想得似乎也挺周到,“而且史蒂芬将这个箱子上的编号与当年CLA弄毁的那个箱子编号作了一下对比,得出结论,这个箱子生产日期应该是一九八六年,也就是说,电池的电力会持续到二〇一六年左右……张先生请你相信我,如果真的还有其他办法,我是不会把它拿回来的……”
“哦……”秦戈沉默了一下,“刘先生,按你的风格,不如连箱子一块儿卖了,全当车马费吧……”跟老刘头呆久了,秦戈也变得爱开玩笑了。
“姓秦的……我今天就跟你做一个了断……!”老刘头站起身开始四处寻么顺手的家伙……
……
一周后,香港。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人呢?张国忠之所以把平反工作的第一站放到香港,一来是因为香港道学繁盛,有名望的高人也比较多,二来就是认识七叔这么个大财主,这件事如果有他出面,事半功倍是肯定的。
听说张国忠要来香港找自己办事,七叔直接在飞机场包了一条专用通道,并派出了一个车队在机场外边候着,排场不亚于外国首脑到访,连孙亭都吓了一跳,虽说香港廖氏企业自己也有所耳闻,但却没想到这位掌教同志竟然跟这个跨国巨擘的大老板有如此交情。在从机场到廖家祖宅的路上,听阿光描述,自从上次找到地契后,廖氏企业很快便走出了资金困境,不但偿还了银行的大部分债务,更拓展了非洲与南美的业务,而赵昆成的公司因爆出碎尸案丑闻,大部分被赵昆成拉走的大客户又重新开始与廖氏集团接触,以前离职的一些精英高官也回来了不少,现在的廖氏企业在福布斯全球五百强中的排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
到了廖氏祖宅,张国忠着实吃了一惊,几年不见,这七叔非但不显老,反而越活越年轻,轮椅也不坐了,脸上也见了红光了,精神头比那些在广场上扭大秧歌的退休老人还要好。
“想必您就是张国忠掌教与刘凤岩前辈吧?大伯时常提起您二位!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七叔旁边,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起身与张国忠握手,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出点头。
“这位是……?”张国忠与年轻人握了握手,上次来好像没见过这个人……
“这是我的侄孙子,廖若远,叫他阿远就可以了,一直在英国念书,前一段时间因为香港这边不太平,我也没让他回来……”七叔站起身道,“这把年纪也撑不了几年了,所以我准备让他来接替我的位子!”
“一表人才啊!”张国忠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廖若远,年纪虽不大,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霸气,像是办大事的材料。
“张掌教,这次来香港,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么?”电话中,张国忠并没向七叔透露此行的具体目的。
“是这样的,这位是孙亭,美国福萨克孙启林财团的少东家……”张国忠用手一指孙亭。
“廖先生您好,久仰您的大名!”孙亭起身与七叔握手。
“哦……福萨克孙启林财团,很有名啊!我和孙先生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七叔打量了一下孙亭,微微点了点头,“请带我向你父亲问好!”
“孙少爷的祖父,也就是孙启林先生的养父孙云凌前辈,曾是武当山复真观沈方卓真人的掌门大弟子,是一名抗日烈士,但多年来蒙受不白之冤,被世人误认为是汉奸,并被后世同门所公认为是叛道叛国之人,经过孙少爷的调查与我们的亲自查证,证实这么多年来,世人曾对孙少爷的祖父存在很多误会,现在我们已经搜集了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孙前辈的清白。但事隔多年,当年很多当事人都已经过世了,而且我们势单力孤,社会上尤其是道学界的同门,很难信任我们,所以我们希望您帮忙,以您在香港社会的影响力帮我们澄清这件事!”张国忠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我以人格担保,我们的一切证据都是真实可靠的!”
“哦……张掌教你太见外了……”七叔哈哈一笑,“阿光!联系记者,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句话一出,张国忠差点晕倒,心说都这么多年了,这七叔的作风一点都没改啊……开新闻发布会,多少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七叔……先等一下……”张国忠咽了口唾沫,“这件事不必着急,我们还要拜访一些道门中人……”
……
晚上,七叔在家里摆了一桌绝对奢华的港式大餐,饭桌上,孙亭龙飞凤舞地白话起了众人赴缅甸斗毒枭的事,听得七叔和廖若远眼珠子都直了,接着张国忠又把自己在武汉的发现跟七叔讲了一遍,最后借着酒劲把自己在马来怒杀王四照(也就是王真江,因为真江是道号,所以此人叛教后便不可再用此号)的事也说了,听得七叔连连点头,“杀得好!杀得好!这个姓王的和赵昆成简直就是一路货色,恩将仇报!这种人死有余辜!”因为赵昆成的事,七叔对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简直就是恨之入骨,听说王四照被杀以后不但没有丝毫惊愕,反而挺高兴。
结合着这两件事情,张国忠顺势说了云凌子的事,听得七叔连连感叹,“想我泱泱中华,竟然会受辱于倭国这等弹丸之邦,倘若人人都有孙老先生的气概,恐怕历史就要改写了……!”
饭后,七叔吩咐佣人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单独的房间,之后众人把酒畅谈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酒虽喝了不少,但老刘头可是一点睡觉的心思都没有,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都七十多了,能不能活到二〇一六年还是个未知数,就算箱子里装的不是兰亭序,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要是能打开箱子看一眼究竟,也算死得踏实啊……唉……!
就在老刘头胡思乱想辗转反侧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谁呀?”老刘头晕晕乎乎的坐起来披上了衣服。
“是我……廖若远……!”
“廖若远?”老刘头一楞,这小伙子跟自己从来没接触过,大半夜的找我干吗?
打开门,只见廖若远身着一身便装恭敬而立,“刘前辈,我能进去么?”
“廖少爷,不知你大半夜来找我……有何贵干呢?”老刘头把廖若远让进屋里,自己则坐在了床上。
“刘前辈,您今天好像……不大高兴……”这廖若远虽说年纪不大,但言谈举止却很成熟,俨然一个生意场上混迹多年的所谓的“才俊”,“不知道是不是招待不周啊?”
“哦……不是不是……廖少爷不要误会,你大伯的热情款待我很感谢……”老刘头是何许人也?绝对是老油条,这廖若远话一出口,老刘头就听出来此人肯定不是为探讨“招待不周”的事来的,“廖少爷深夜造访……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不……您误会了……”廖若远连忙摆手,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看了看,继而把门反锁了……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01章 应天锁王
“您的事就是我廖家的事,您完全没有必要和我隐瞒……”廖若远正了正眼镜,“刚才张国忠掌教已经和我说过了……”
“嘿……!你这个小鬼头心眼还挺多……”刘老头也没想到,原来来自己房间之前,这廖若远已经和张国忠聊过了……“他娘的,国忠这个小兔崽子,准是又喝多了……”老刘头心里一通骂,这兰亭序可是国宝,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这张国忠多喝了两杯怎么逮谁跟谁说啊……
“刘前辈,如果您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帮您想想办法……”廖若远此时好象换了个人似的,刚才那股子商人气一点都没了,此时的廖若远,语气神态简直就像是一个一本正经谈革命的五四青年……
“你?”老刘头一斜眼,言外之意美国陆军的顶级专家也只有干着急的份,你个小娃娃羔子能有什么办法?“哎,对了,廖少爷,你要是找过我师弟的话,干嘛不直接求他?我这个师弟可是热心得很啊……”
“刘前辈,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我只想说,如果我能帮您打开这个箱子,您是不是也能帮我一个忙?”廖若远倒是不绕弯子。
“嘿!”老刘头一笑,心说这个小王八蛋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廖少爷,你要是真能帮我打开这个箱子,你的忙我一定帮!”老刘头虽说不知道这个廖若远究竟有什么办法,但此时毕竟是看见一点希望了,“不过廖少爷你要知道,这可是美国特务都没辙的玩意,我倒想听听廖少爷你有什么高招!”
“嗯……刘前辈,关于开这个箱子的难度,张国忠掌教已经和我说过了,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我是不会来找您的,我希望您能完全信任我!”廖若远的表情真诚得让老刘头想不信任都难,“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曲家勇这个人!”
“没听说过……”老刘头摇头。
“关于这个人的历史说来话长……”这廖若远好像对历史也有点研究……
一九〇〇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吓得慈禧太后带着光绪皇帝跑到了西安,并颁布了“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这种龌龊透顶的外交政策,自此之后,大到千万白银,小到珍宝器物,都成了献给洋人的贡品,中华民族在那一时期流入洋人腰包的传世珍宝可谓是数不胜数。
这一天,礼部尚书启秀求见慈禧太后,说再过几个月就是英国女王的生日,问慈禧太后要怎么处理。这一问,问得慈禧太后也抓了狂,要说这英国女王在物质享受方面可绝对不次于自己,这大英帝国在当时而言可是全球的头号霸主,哪国的宝贝没抢过?纵使中国地大物博,但圆明园都让人家烧过一轮了,你中国还能拿出什么宝贝是人家没见过的?
和启秀足足琢磨了一个下午,慈禧太后终于有了主意,毕竟两者都是女人,英国女王纵使是个呼风唤雨的大头目,但毕竟还是个女性,从这一点出发,英国女王和慈禧太后还是有共同语言的。女性最喜欢什么?漂亮啊!那英国女王再怎么称王称霸,爱美这一点还是不会蜕化的,想到这,慈禧便召见了当时大清王室的御用锁匠,这个锁匠,便是廖若远嘴里的曲家勇。
“找锁匠?莫非慈禧想送给英国女王一把锁?”老刘头不解。
“错……不是送锁,但这个礼品最出众的地方,就是锁……”廖若远道。
当时,相传慈禧太后六十寿辰的时候,不惜挪用海军军费修缮颐和园,连当领导的自己都如此在意,当下属的又怎能不上心?当时虽说北洋水师被日本人打得稀里哗啦,前线的军情急电如雪片一样飞到北京,但朝廷上下那些酒囊饭袋基本上没几个真正关心战事的,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当前的头等大事只有一件,便是送什么东西才能在全国上下堆积如山的寿礼中脱颖而出,讨得老佛爷的欢心。
当时,江苏有一位知州叫邹有善,想趁此机会让老佛爷注意到自己,虽说平时善于贪污受贿,但自己贪的那三瓜俩枣比起那些王侯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当时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尤其南京作为当初太平天国的大本营,让整个江苏成了全国的众矢之的,周边地区连抢带打被折腾得乱七八糟,整个省份的元气都还没有恢复,当地方官的就算贪又能贪多少呢?
既然送不起贵的,就要送巧的,比起那些只懂送“傻礼”的亲王贝勒们,这邹有善可有心眼得多,为了揣测慈禧太后的喜好,不惜下青楼走布庄逛脂粉店,跟形形色色的女人反复套词,最后在青楼老鸨子的建议下,决定向慈禧太后献一个首饰盒。女人么,不管多大岁数,爱美之心总是少不了的,要说慈禧太后的首饰盒堆起来,恐怕能再修建一条长城了,要想让慈禧太后对这个首饰盒感兴趣,就得想点巧辙,于是这邹有善便找到了号称应天锁王的曲家勇,把这个艰巨的创意任务直接推给了他。
听说是献给老佛爷的寿礼,曲家勇也不敢怠慢,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与南京的一位琉璃艺人联手做出了一个“镶金八宝琉璃盒”,这个琉璃盒跟一般的首饰盒可不一样,盒身是用琉璃做成的,在盒子四周镶了一圈金线,并由八种不同的宝石雕琢而成,光是这个手艺,就足够让现代人叹为观止。但最厉害的并不是琉璃盒身,而是盒子上的锁,这把锁号称“耳根锁”,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开锁的钥匙被曲家勇做成了一对漂亮的纯金耳坠,形状和曲别针差不多,耳坠上布满了非常细微的锁齿,甚至说只能用放大镜才能看得清楚,想要打开这个琉璃盒,必须将左右耳坠先后插入锁孔,左耳坠钥匙拧三圈,右耳坠钥匙再反拧三圈,才能开锁。实际上,曲家勇也是个爱国的人,之所以这么设计,是想讽刺当时的朝廷“出尔(耳)反尔(耳)”。但是一般人是很难揣测到的。
拿到这个盒子后,邹有善也很是为之叹服,不惜花三千两白银打通宫里的关系,让一个小太监直接把盒子献给了李莲英,起初李莲英拿到这个盒子也是感到新鲜,试探着把盒子献给慈禧后,没想到这个面对一米高的珊瑚树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老佛爷竟然凤颜大悦,见慈禧如此高兴,李莲英本来想顺手牵羊说这个盒子是自己找人做的,但没想到慈禧竟然没完没了的追问盒子是谁做的,李莲英实在搪塞不过去了,只能如实说出了邹有善的名字。这下可好,慈禧一句话,邹有善连升三级,知州直接变道台,而应天锁王曲家勇和那个琉璃匠人也被直接招进了宫,加封内务府司物,当朝正八品。这可好,做了个盒子,一人升官两人做官,当时执政者的昏庸程度可想而知啊……
“你是说……慈禧也想送个盒子给英国女王?”老刘头道。
“可不仅仅是个盒子那么简单……”廖若远微微一笑……
有了朝廷资助,给英国女王的盒子可比当初送给慈禧那个更厉害,这次的钥匙则被曲家勇做成了一个西洋式的纯金十字架项坠,这套寿礼送出去后,起初启秀还是有些担心,虽说礼物是慈禧太后自己选的,但是万一出了问题,责任可是自己的,不过没过多久,他这种顾虑就被彻底打消了,因为英国女王不但非常喜欢那个首饰盒,更和慈禧太后一样,连做盒子的人都想要走。
“所以曲家勇就去了英国?”老刘头到现在为止也想不明白廖若远说这些陈年旧事是想干什么,那曲家勇想必早死了,莫不成是想让我把他的魂招回来开锁?
“嗯!得到慈禧太后的同意后,曲家勇举家迁往英国,并成了英国王室的御用锁匠,英国人很讲传统,但更强调安全,所以曲家勇设计的机械式锁具在整个上流社会都很受欢迎,对英国王室而言,曲家勇设计的锁具大到保险柜密室,小到首饰盒甚至项坠上的锁,每一个锁都是单独设计的,钥匙也只有一把,这些锁都沿用一些复杂透顶的机械式设计,除了钥匙拥有者与曲家勇本人外,其他人想开锁恐怕只能砸,英国的一些公主王妃们非常喜欢这种单独设计的锁具,因为它能给女人以安全感和专属感……”看来这廖若远对女人的心思还挺了解,“后来,曲家勇的儿子曲飞被英国女王封为爵士,他还成立了自己的锁具公司,专门服务英国上流社会,每把锁具的价格最低也要三千英镑……对了刘先生,知道我为什么有信心能帮您的忙么?”
“你认识这家公司的人?找他们帮忙?”老刘头不解。
“是的,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虽然没见过您的箱子,但听张国忠掌教的形容,我见过那种密码锁……”
“哦?”听廖若远这么一说,老刘头来精神了,“你也见过这种箱子?”
“呵呵,这件事碰到我,刘先生你算不用着急了……”廖若远并未直接回答老刘头的问题,“我敢保证,如果是您自己,就算找到了那家公司,他们也不会帮忙开锁的,因为他们很有职业原则,除非是锁的主人自己要求他们开锁,否则和小偷的同谋就没什么区别了……”
“那你哪来那么大的把握?”此时老刘头的脸上时不时便会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微笑。
“现在那家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名叫曲澜江,他的独生女儿叫曲青青,是我的大学同学……”廖若远道。
“同学就这么大面子?”
“青青她……”说到这里,廖若远还有点不好意思,“其实青青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只不过时机还未成熟……”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02章 贵人
“呵?你小子,爹妈花钱供你上学念书,你倒跟人家闺女搞起对象来了……”老刘头爱开玩笑的毛病又来了,“这事你爹妈知道不?”
一提到爹妈,廖若远一抿嘴,深深吸了口气,眼圈仿佛有点泛红,“刘先生,实不相瞒,我父母已经……不在了……!”
“呃……”老刘头脸也一红,真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跟人家孩子第一次接触,就揭了人家的伤疤了,你说说这张臭嘴,除了大粪喷不出来,还有什么喷不出来的?“哎哟,廖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老刘头一个劲的赔不是,心里也在纳闷,看着廖若远也就二十啷当岁,爹妈想必也不会太老啊,怎么都不在了呢?莫非是什么意外?
“没关系……”廖若远正了正眼镜,“刘先生……刘先生,这次我请你来,就是想查清我父母的死因,找出凶手,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这……”老刘头心里一阵郁闷,后悔当初求兰亭序心切,也没问帮忙干嘛就先把事情应下来了,理论上讲命案这种事应该找警察啊,更何况廖若远的父母生前不住香港就是住英国,这人生地不熟的,让自己一个糟老头子去调查命案,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
“怎么?刘先生你后悔了?”廖若远察言观色的本事远远超出了老刘头的预料。
“哦……不不……不是后悔,廖少爷,我虽然不知道令堂因何早逝,但我觉得,这种人命官司,应该归警察管啊,我一个大陆人,在这香港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我有心调查,也多有不便啊……”
“不……刘先生,他们就是在大陆出的事!”廖若远道,“刘先生,我相信,既然你们有本事能让半个世纪前的尘封迷案重见天日,就有能力为我父母讨个公道!”说到这,廖若远的语气仿佛有点激动。
“唉,廖少爷,你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能把那些陈年旧事都翻出来,除了机缘巧合以外,靠的全是人家孙少爷头五年的调查啊!五年啊廖少爷,整个东南亚他都转悠遍了,才扒拉出那么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而且人家干的就是考古,对那些旧社会留下来的传说也好是文献也好,分析得比公安局还到位!人家早就把真相查出来了,我们做的仅仅是搜集足够的证据而已!廖少爷,我不知道,你对于你父母的死,知道多少?”
“我也知道真相!”廖若远目光里隐隐透出了一丝凶狠。
“那你说说看!”老刘头眯缝着眼听着。
“这件事说来话长……”廖若远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上,“当年我爷爷把家产分成了两份,一份给我大伯,一份给我父亲,我父亲的那份比我大伯的那份要多!”
“哎?”老刘头一脸的惊愕,“你怀疑七爷!?”
“不!大伯是好人,应该不会打我父亲的主意……”廖若远道,“据我大伯说,当时爷爷有一房姨太太,叫梁小兰,过门的时候才十六岁,那时我大伯已经快三十岁了……”
“嗯……有艳福啊……接着说!”老刘头对这名门八卦还挺感兴趣。
“在我爷爷六十五岁的时候,梁小兰竟然怀孕了!”廖若远越说越激动,老刘头也听傻了,下意识的看了看,六十五岁还有这本事,有钱人保养就是好啊……
“刘先生!你真的觉得,这个孩子就是我爷爷的?”廖若远一皱眉道。
“哎……小伙子……这种事可不好说哦!”老刘头都快羡慕死了,人家六十五岁还有这个本事,自己从年轻时就开始努力,奋斗了几十年了都没完成任务啊,老天爷呀,睁开点眼让这种奇迹也在自己身上发生一次成不?
“刘先生你有所不知……”廖若远道,“你以为我这几年真是在英国念书么?”
“你逃课?”老刘头笑呵呵道。
“不是逃课那么简单……”廖若远冷冷一笑,“刘先生,如果你答应帮我,就请跟我来一趟!”
两人鬼鬼祟祟地来到廖若远的房间,只见廖若远又和刚才一样偷偷的往外瞅了一眼,确定没人偷听之后才把门关上。
“廖少爷,这是你家,为什么你跟做贼一样啊?”老刘头不解。
“因为我怕大伯……不让我调查这件事!”廖若远来到床铺前,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号的行李箱,第一眼看见这个箱子,老刘头脸上就绷不住笑了,“这……这密码锁……”
“呵呵,刘先生,眼熟吧?”廖若远按了几个密码,箱子啪的一下弹开了,“这个箱子完全是机械的,没有你那个箱子那么先进,但锁是一样的,这种锁是青青家族公司的全球专利,那家瑞士公司的机械按键,也是青青家族公司供货的!这个箱子是青青的父亲送我的礼物,一般人别想弄开!”
“你大伯不让吗?”老刘头皱起了眉头,“这是替自己兄弟洗冤讨债,为什么不让?”
“就因为这个!”廖若远递了两张十二寸的放大照片给老刘头。
照片上拍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男人在湖边喝茶的情景,再下一张还是这两个人,环境换成了跑马场,再下张,海边,再下张,豪华游轮上……从画面的模糊程度看,这些照片应该都是那种超长焦相机偷拍的,画面虽然模糊,但不难看出,这个中年妇女虽然发了福,但仍然有点风韵犹存的意思,年轻时想必有几分姿色。
“这女的就是梁小兰吧?”
其实不用猜也能想到。
“对!”廖若远并不意外老刘头能猜到。
“那这个男的是谁?”老刘头看了看廖若远。
“这个人叫戴金双……”廖若远叹了口气,“我只知道他叫这个名字,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个人并不重要,他们两个在一起,这才是关键!”
“这……这有能证明什么?”老刘头一抬眼皮,看来这个廖若远比起孙亭可真是差了一截,人家孙亭要证明一件事,要照片有照片,要书信有书信,甚至连日本鬼子的谢罪录音带都能弄来,这个廖若远单凭几张照片就给人定了罪了。理论上讲,这老头子和小媳妇之间差了至少两代,人家至多是红杏出了那么一下墙而以,难道这就能成为杀人动机?
“刘先生你有所不知,我爷爷立遗嘱的时候,我爸爸才十四岁,根本不懂经营,所以我爷爷把所有不动产都留给大伯,而留给父亲的几乎全部是股票和现金!这些股票和现金,在当时来讲,价值要远远超出我大伯手里的不动产!而且最关键的是,如果要侵吞不动产,需要有一些政府部门中间机构或律师的介入,而侵吞现金和股票是不用任何官方手续的!因为当时不太平,这些现金偷偷存在瑞士银行,只要有密码和钥匙就能取出来,银行根本就不问你是谁!股票也是不记名的!只认股票不认人!”廖若远斩钉截铁道,“本来,我想把这件事一查到底的,但我大伯死活不让,说廖家多少也是名门大户,这种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爷爷也会死不瞑目,再者……”
“嗯……这个动机到是成立……接着说,再者什么……?”说实在的,老刘头对这种家族纷争可真没什么兴趣。
“再者我大伯认为我父母死得太离奇,因为赵昆成害死大哥(指七叔的儿子廖思渠)的事,大伯怕我也出危险!所以对我花的每一笔钱都要问清来龙去脉,在英国时还好,但回到香港,我反而查不下去了……!”
“怎么离奇了?”听到这,老刘头感到事情似乎远不止家族纷争那么简单。
“倘若是一般的谋杀,就算凶手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我廖家揪出来,我们会采取一切手段以牙还牙!”廖若远恶狠狠道,“但是对于我父母的死,即使黑道上的人也束手无策……”
“廖少爷,我需要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得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老刘头放下照片,表情也开始认真起来了,“还有,你既然对这个戴金双一无所知,那他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这样的……梁小兰现在英国定居,但这个戴金双却住在大陆!平时两个人书信来往,戴金双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去英国与梁小兰住上一个星期,我买通了旅行社的递送员,看了戴金双订的回大陆的机票,这才知道这个人叫戴金双!至于他在大陆到底在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只能从学费里省钱雇本地的侦探,大部分侦探费还是青青帮我付的……”
“哦……”老刘头一笑,看来这小子还挺有心眼。
“我从四岁开始就住在姨妈家,姨妈很保守,所以我的童年并不幸福……”廖若远微微摇了摇头,开始诉说自己的身世……
廖若远的父亲叫廖冲,因为在哥哥廖七之前,廖老爷子总共生过六个儿子,但都没活下来,据算命先生说,这是钱挣得太多善事做得太少所至,所以从第六个儿子开始夭折以后,廖老爷子终于痛改前非大彻大悟,开始花大钱修桥铺路开粥场,没想到这么一折腾还真灵,已经二十六岁“高龄”的廖老太太竟然又怀上了(放在旧社会,二十六岁生产已经算高龄了,廖老太太十六岁就过门了,十年间平均每三年就为廖老爷子怀一次孩子,虽说都是男孩,但一个都没活下来,与廖老太太并肩战斗的还有两房姨太太,但没有一个孩子出生后能挺到一岁的),这个孩子便是廖七。
廖七出生以后,廖老爷子高兴了没几年,噩梦就又来了,这廖家从此以后还就没孩子了,怀都怀不上了,这时算命先生同志又说了,廖七命克兄妹,必须娶一个某年某月某日出生的女子过门方可冲当,按旧社会的说法,这个女子是廖家的贵人(理论上讲,这种事一般算命先生是不给算的,泄露天机的事,但架不住廖老爷子有钱啊,万把块的英镑往桌子上一拍,估计算命先生也就豁出去了……),有她在,老廖家便可香火兴旺,老辈子人都讲究这个“多子多福”,虽说此时廖老爷子都五十多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顶着舆论压力又续了一房,这一房媳妇便是梁小兰。
梁小兰过门不久,三姨太果然又怀了孕,这一胎便是廖若远的父亲廖冲,但这梁小兰自己却没怀过孕,日子一年一年的过,虽说廖家从没再有过子嗣,但生过两个儿子,这廖老爷子也心满意足了,就在廖老爷子年过花甲,所有人都以为大势已去的时候,这梁小兰忽然怀孕了,当时虽说也有一些风言风语,但毕竟梁小兰对于廖家的意义非同一般,老大廖七可是命克子嗣啊,若没有这房姨太太保着,两个儿子没准就得掐个你死我活啊,所以廖老爷子并未深究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生了就生了,满月酒照摆,直到有一天廖老爷子感觉自己差不多该到日子了,请了个洋律师来立遗嘱……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03章 尸检报告
“遗嘱就是没有小兰他儿子的份儿?”老刘头道。
“不,有!”廖若远道,“梁小兰的儿子叫廖刚,田产都分给他了!”
“那他还不满足?想你廖家的田产应该有个千八百倾了吧?”
“问题就出在这!我廖家的田产相当一部分都在大陆,四九年以后,国民党政府的田契跟废纸没什么区别!”廖若远道,“廖刚等于没分到什么东西!”
“等等……”听廖若远一提四九年,老刘头眉头立即就是一皱,把扔在床上的那几张私人侦探偷拍照片又拿起来了,“你这个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前几年吧……大概在八六年到九〇年之间。”廖若远道。
“你说四九年的时候,这个梁小兰已经有了孩子了……?得二十多岁了?”老刘头一张一张的看照片,照片上的梁小兰怎么看也就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如果四九年都二十多岁了,那倒现在怎么说也应该六十了啊,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立遗嘱的时间应该在四五年左右,日本投降前后……”廖若远说道,“四九年的时候,廖刚已经好几岁了……”
“那就更不对啦……”老刘头拿着照片继续看,“按理说,你拍这照片的时候,这梁小兰,六十岁有了吧?”
“应该有六十多了……”廖若远道。
“你肯定你没找错人吗?”老刘头疑惑道,“你不觉得她的年龄跟她这个相貌,搭不上?”
“我可以肯定这个人是梁小兰本人!如果连这点都弄不清,我还查个什么劲?”廖若远叹了口气道,“刘前辈,她为什么会这么年轻我也搞不清楚,女人有可能不惜血本去做什么整容手术的……但我能肯定这个人就是她……!”
“有钱人真他娘的会保养……”老刘头虽然觉得不大对劲,但也没往深处想,只能暗自嘟囔,“接着说吧,你爹妈到底怎么死的……?”
“当时大陆的形势已经是明摆着的,国民党军队连连失利……”廖若远道,“就在解放军过长江的时候,我爷爷死了,梁小兰本想去找我爷爷理论,但那时候我爷爷病重,根本说不出话来,一直到我爷爷死,遗嘱也没改过……!”
“然后她就怀恨在心,盯上了你父亲的财产?”老刘头问道。
“应该是吧……”廖若远叹了一口气说,“刘前辈,其实我父亲不是做生意的料……”
“话可别这么说,做生意有很多偶然性的,你大爷现在的成就,也充满了偶然性……”老刘头道。
“刘前辈,你不知道,我父亲和我大伯绝不一样……”廖若远似乎挺委屈,“我四岁开始便被寄养在我姨妈家,直到前不久我大伯接我回香港……我姨妈是个很怪的人,我父亲生前每月给她三万英镑的寄养费,但她却都捐给了教会……她对我很刻薄……”
“廖少爷……你堂哥廖思渠的事迹,你应该知道吧……”老刘头一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那个堂哥不争气啊……我觉得,刻薄未必是件坏事……”
“刘前辈您别说了……”廖若远一摆手,“希望你能听我说完……其实我并不恨他们把我寄养在姨妈家……但作为父母,把孩子生下来就再也没管过,是不是有点过分?”
据廖若远所述,自己很小的时候便被寄养在英国的姨妈家,从此很少见到父母。据姨妈透露,自己的父母很喜欢游山玩水,尤其是自己的父亲廖冲,经常跟一些国外摄影队去亚非国家探险,到最后甚至自己花钱成立了一个摄影队,而这个爱好最终也断送了夫妻俩的性命。
自从中国改革开放之后,中国五千年的灿烂文明也再度向全世界开放,大批的港澳旅游者与国外探险者纷纷涌入中国,而自己的父母也是其中之一。廖冲曾经先后三次到过大陆,一次是去罗布泊,一次是去西藏,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是去甘肃,之后便音信全无了。一年后之,甘肃省渭源县的一个山民在莲花山找到了夫妻二人的尸体,经大陆警方尸检,夫妻二人均死于机械性窒息,而杀死他们的,正是他们自己。
“杀死他们的,是他们自己……?”老刘头一皱眉,“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大陆警方尸检报告的复印件……”廖若远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老刘头,“我父母的尸体保持着掐对方脖子的姿势……他们感情很好,我觉得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们都不可能伤害对方……”
“时间:一九八九年七月十五日十三时,地点:莲花山东北方山口,死者:罗美君,女三十六岁,英籍华侨……这是你母亲?”老刘头道。
“嗯,对!”
“好几年前的事啦……?”老刘头一嘬牙花子,心说这身骚算是惹上了……
“刘前辈,我不是已经说过这件事是很久以前的事么?”廖若远一皱眉,“连解放前的事您都能查出来,现在才三四年,应该不成问题吧?”
廖若远这话一出,老刘头差点哭出来,马思甲老爷子跟云凌子的事,跟眼前这件事有可比性吗?
“……尸表检验:一九八九年七月十五日十八时检验见,死者罗美君,尸长一百六十八厘米,无尸斑,尸僵未形成,颈部有明显的缢痕,角膜透明,双瞳等大,直径四毫米,球睑结膜苍白,嘴唇苍白,口鼻腔及双耳腔内未见明显异常……”老刘头越念越觉得不对劲,“一九八九年七月十七日十时检验见,尸体呈高度腐败状,全身皮肤可见腐败性表皮剥脱及腐败气泡,霉菌斑形成……才隔了两天,怎么会就成这样了……”老刘头暗自嘟囔,“廖少爷,这其中细节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这件事通知我大伯以后,他也非常吃惊,但他不同意在大陆解剖尸体,沟通这件事耽误了两天,此后我父母的尸体便被空运回了香港,当时尸体腐烂更加严重了,法医说死亡时间至少有一年……”廖若远道。
“大陆的尸检报告你怎么拿到的?”老刘头问得还挺详细。
“我有一个大学同学是大陆人……”廖若远道,“这件事都是他替我跑的……”
“廖少爷,我看这件事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得见见你那个同学,最重要的,最好能见到当时检验尸体的法医和发现尸体的山民!”老刘头说道,“香港的尸检报告有没有?”
“没有……”廖若远摇头道,“这件事我大伯不让我介入,所以……”
“廖少爷,你手头上的材料太少!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是不是他杀,还有待研究……”老刘头说道,“单凭这点东西,怎么能确定凶手就是梁小兰啊?”此刻老刘头也犯愁了,“你父母去的哪、都干了些什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人家梁小兰跟你父母又没来往,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
“我就是怀疑她!!”廖若远斩钉截铁道,“我父母去甘肃的前三天,戴金双忽然回国,往常他通常会和梁小兰住最少一周,但那一次只待了三天就回去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肯定是他尾随杀人,然后伪造现场!”
“啊?”老刘头一瞪眼,“这事你怎么早不说?”
“还有……前不久,梁小兰竟然拿出了原本只有我父亲才应该持有的廖氏企业股票!”廖若远恶狠狠道,“就连我大伯也很吃惊,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了!”
“明摆着?”老刘头一笑,“那还找我干吗?”
“呃……刘前辈,请原谅我的失态……”廖若远也发现自己有点失态了,“那些股票是不记名的,在法律上不能当证据。我需要的是……他们杀人的直接证据……”
“嗯……”老刘头也陷入了沉思,“廖少爷,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看不那么简单……这样,你现在去联系你的中国同学,尽量联系当时的法医和发现你父母尸体的山民,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来香港的尸检报告……”
“您?弄香港的尸检报告?”廖若远也是一脸的吃惊,想不到这老爷子在香港还有这关系?
“嘿嘿……我有我的办法……”老刘头虽然表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却也是烦得要命,秦戈啊!看来这次不求他是不行了……“对了廖少爷……你那个小媳妇,什么时候能过来给我开箱子?”
“我明天给她打电话……顺利的话……大概三天后能到……这个请您放心……”廖若远道,“我会让她带着技师过来的,先办您的事!”
“嘿嘿……好……那敢情好……对了,廖少爷,打听个我不该打听的事,我就不明白了,以你的身家,怎么还整‘私定终身’那套事?莫非她家里不同意?你大伯要是有意见不要紧,这件事包在我老刘头身上!我去跟你大伯说!我就不信他不给我这个面子!”这事老刘头纳闷半天了,这廖若远可是廖氏企业未来的接班人啊,家里金山银山的,小伙子长得又帅,哪家姑娘追不到啊?
“刘前辈……你误会了……”廖若远一笑,“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不是家里的原因,我父母死不瞑目,我怎么能结婚呢?听我大伯说调查这件事可能会有危险,我虽然不怕,但我不想连累青青……所以,我想等这件事办完再和她完婚……”
“哦……”老刘头呵呵一笑,想不到这小子还挺重情义。
“再说……再说……”廖若远有点不好意思,脸忽然红了,“再说我们定终身的时候……她……才十五岁……”
这句话一出,老刘头差点一头栽在地下,好你个小王八羔子啊,刚想夸你小子孝顺,你就蹦出来这么一句,敢情是早恋啊……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04章 曲青青
第二天起得最早的是七叔,第一件事便是让阿光安排一辆车,送张国忠去拜会香港的道门名流,而且按张国忠的安排,七叔还写好了几封亲笔信,信中的内容大概是以廖七的私人名义邀请几位大师出席新闻发布会,同信还附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为云凌子平反的文字材料复印件以及由张国忠手书的邀请函,落款分别是:香港廖氏企业董事局主席:廖七;茅山第一百五十三代掌教、全真第一百零四代掌教:张国忠。
见到信后,这群大师也有点犯傻了,茅山不是早没了么?怎么此时又蹦出个掌教来了?而且这个茅山掌教还兼着全真的掌教?还这么年轻?不过怀疑归怀疑,出于礼数,大多数的大师基本上还是热情的招呼了张国忠,虽然对这个身兼两教掌教的年轻人身份有所怀疑,但大多数人在看完了平反材料后,出于对整个事件细节的好奇与对廖七的信任,还是痛快的答应了出席的事(在当时,社会名流的公信力还是很高的,尤其是像廖七这样家财万贯无欲无求的名流人物)。
发布会就定在三天后,也就是廖若远的未婚妻曲青青将要到港的日子。要说这廖七虽然人老,但社会活动的精神头可是一点也不小,报纸、电台、电视台的记者,只要能想到的几乎全通知到了,听说是廖七有陈年迷冤要提揭示,而且还与道教先人有关,所有记者的反应跟诸位大师一样──好奇。一个混迹商圈多年的老财主,怎么忽然开始研究起宗教事件来了?故此,一些嗅觉敏锐的记者在刚接到邀请后就开始来廖家骚扰,希望能提前探到一点口风作第一手报道,对于这帮如饥似渴的新闻工作者,七叔的意思是由张国忠来作主。起初,出于对记者的尊重,张国忠很痛快的答应了接受采访,但没想到这帮香港记者和大陆记者可完全不一样,什么都问,起初的问题还和云凌子沾点边,但到后来干脆问起张国忠自己的私生活来了,什么结没结婚,有没有孩子,修行道术是否影响夫妻生活一类的,搞得张国忠真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这还不算,好不容易把这帮记者打发了,七叔又想出来新花样了,准备找一些演艺圈的明星来助阵,发布会结束顺便搞一个西式酒会,想借此机会向香港社会介绍一下张国忠,而且白话得唾沫横飞,煞有介事,最后连阿光都看不过去了,一个劲的拽七叔衣服:“老爷……那些老道最小的也有七十岁啦……”
“哦……七十岁……我也七十岁啦……这不是挺健康么?”七叔满不在乎,“那些人开完发布会肯定会回去啦,咱们的酒会与他们无关啦,是为张掌教和刘先生准备的……张掌教,你意下如何?”
“这……”张国忠头都大了,“廖先生,酒会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回到自己屋里已经是晚上了,张国忠把发言材料拿了出来,一遍一遍的念,以前自己朗读天赋还算可以,但这么多年没操刀,可千万别出丑啊,毕竟有那么多高人看着呢……
就在这时候,老刘头开门进来了,第一句话便听得张国忠头皮发麻,“国忠啊,我活不了几年啦……”
“师兄你胡说什么呢?”张国忠放下手中材料,斜眼看着老刘头。
“这箱子开不开,你说我活着还有啥意思?”老刘头一脸哭丧。
“廖少爷昨天晚上找过我,他说可能能帮忙……”虽说昨天晚上也喝大了,但张国忠多少有些记忆。
“帮啥呀……孙少爷找美国特务都没开开,他能有辙?”老刘头继续一脸哭丧,“国忠啊,我刘凤岩不求别的,但求有生之年能看看箱子里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兰亭序,就算死,也死个心安啊……”
“师兄你别胡说!”张国忠道,“你放心,办法一定会有的!”
“国忠啊……你说要是真有办法,你肯帮忙不?”老刘头没精打采道。
“当然啊,尽我所能!”想起老刘头曾经多次救自己,张国忠此刻怎能拒绝?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老刘头的表情立即变了,一脸的坏笑。与此同时张国忠也反应过来了:他娘的,又上了这老不死的套了……
三天后,香港丽晶酒店。
各大报纸、杂志、周刊、电台、电视台的记者,到场共计七十五人,各大道派掌教、大师及其派出的代表到场共计十四人,发布会进行得很成功,张国忠和孙亭轮流回答了记者的各种怪异问题,当然,一些关于超自然话题的提问被孙亭巧妙的回避掉了。发布会最后,相当一部分记者还对孙亭的身份产生了兴趣,问了一大堆关于孙氏家族历史与孙氏企业的问题,甚至还问到了孙亭有没有交女朋友,有没有私生子的问题,这是事先万万没想到的,搞得孙亭也很头大……
另一边,老刘头没有参加这个发布会,而是和廖若远在机场足足等了一下午,由于英国那边机场大雾,所以航班延误了三个小时,等得老刘头简直就是五饥六瘦的,就在老刘头靠在椅子上睡闷觉的时候,一架英航747班机终于到了,旅客通道中,老远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华裔女孩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华裔男子往外走。“刘先生……他们到了……”廖若远拍了两下老刘头的肩膀。“嗯……!?哪呢?”老刘头猛的睁开眼,只见廖若远已经迎上去了。
老刘头站起身,挺起了腰板,手背在后面微笑而立,前辈吗,当然要拿出点前辈的派头来……要说老刘头瘦,那是有相对性的,比张国忠当然是干巴很多,但在同龄老人中,老刘头还算是有点肉的,尤其配上这一身的唐装,加上满脑袋的白发,还有那两撇八字胡子,倒真是有点黑社会幕后老大的感觉。
“阿远……你……你怎么跟这种人勾搭上了……!?”曲青青听说有人要开锁,本来心里就有疑虑,这种锁一般人谁接触得上啊……但由于未婚夫的苦苦哀求,还是破例带了两个技师过来,但没想到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老刘头这个“黑社会老大”。香港向来以黑社会出名,廖若远的身份又不一般,此刻看见老刘头,曲青青自然是幻想连篇,什么威胁恐吓、敲诈勒索、枪战、爆炸、恐怖袭击什么的,全都跟老刘头靠上边了……
“哎?你说什么呢?”廖若远也是一愣,心说自己媳妇压根就不认识老前辈啊,怎么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挺熟似的?
“这人干什么的?”曲青青停住了脚步,一脸的警惕。
“哎?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他就是帮助我大伯对付赵昆成、找回地契的刘前辈啊!”廖若远也不知道曲青青到底怎么想的。
“他?”曲青青似乎有点不信,“他那个箱子哪来的?”
“宝贝儿,拜托哦!”廖若远面子上似乎有点挂不住了,“这个问题回家再议论怎么样?给我留点面子……”
老刘头见这小两口站在原地嘀嘀咕咕不动地儿,干脆径直走到了曲青青跟前,微微一笑,“南京曲氏后人,果然不一般啊……”
“您……听说过我们曲家?”听老刘头一说话,曲青青也是一愣,老爷子言辞和蔼口气真诚,字里行间带着一股文气,不像是做坏事的人啊……
“呵呵……南京曲氏自前朝便得朝廷器重,我等也是略有耳闻……(其实这“耳闻”全是从廖若远那闻来的)”老刘头捋了捋自己那两撇八字胡。
“不知前辈是……?”听老刘头这么一捧,曲青青的敌意减少了许多。
“在下刘凤岩,天津卫刘子威之后,幸会幸会……”老刘头微笑道,“姑娘顾虑不无道理,但此事事出有因,还需详述,希望曲姑娘不要多想……”原来刚才曲青青的顾虑,老刘头早就看出来了。
“哦,原来您是刘子威前面的后人啊……见到您很荣幸……”还别说,这曲青青还真听长辈提过刘子威这么个人,据说比较仗义,但很财迷,就是找我办事可以,让我出钱免谈这么个人。清末的时候,天津港是中国较大的贸易口岸,作为买办头子,刘子威和洋人的关系那是没得说的,当年自家先人好像也和这个刘子威打过交道。
“哦?原来你们认识啊……”廖若远呵呵一笑,“看来不用我介绍啦……”
“傻子……只是祖宗上认识而已……”曲青青偷偷拽了一下廖若远的衣角……
廖氏祖宅,廖若远的房间。
大队人马都去开新闻发布会还没回来,所以老刘头就先跟这个曲青青聊起了这个箱子的来历,当然,箱子里的东西被其形容成是先师秘传给自己的,但被王四照这个卖国求荣的师兄利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给骗走了,之后又装在了那个高科技的箱子里,自己此时请求曲青青帮忙开箱,只是完璧归赵而已,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老刘头还拿出了当年师傅给的那块掌门大弟子玉佩……
“丫头,你看看这个……”老刘头拿出玉佩,“哪家掌门可都是把东西传给大弟子啊……没有说传给老二的……”
曲青青早就被老刘头里出外进的历史故事给绕迷糊了,此时看见了这个玉佩,也就信了,完全没想“箱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不是他师傅传的”这回事……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05章 秦戈入伙
当晚,张国忠等人班师回朝,个个满面春风的,看来这个平反到是蛮成功的,尤其是孙亭,想当年凭自己在香港和内地的关系,想请到这么多的记者是不可能的,想请到这么多的高人更是不可能,眼下这个张掌教竟然两三天就办到了,虽然这其中七叔的名气占了一半的功劳吧,但张国忠这两教掌教的头衔更是功不可没啊。
回到家里后,七叔才发现廖若远有“同学”到访(以前七叔从来没听过更没见过曲青青),打听之后,才知道他老曲家在英国上流社会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说七叔自己没怎么听说过吧。至于曲青青与廖若远的关系以及来香港的目的,廖若远形容得很简单:同学而已,来玩两天……
曲青青随行的两个男子一个姓陆,是保镖;一个姓王,是公司的总工程师助理,这时正在休年假,被曲青青威逼利诱的骗来了。提到开锁,这位王助理起初也有点犹豫,但看着大小姐都点头了,为了以后在公司能吃得开,也就没说什么。开始,老刘头想象的开锁应该是戴个放大镜,用个什么钢什么的伸进去,但一看人家这种开锁方式算是彻底服了,此次这个曲青青为了万无一失,不但带了技师,还把整套设备都带来了,此次曲青青来香港一共带了三个好大的旅行箱,其中一个箱子是衣服,另外两个装的全是工具与设备。这些工具与设备并不是开锁用的,而是制作“钥匙”用的。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廖若远专门给这位王技师安排了一间隔音效果非常好的地下室,老刘头则把这次出门带的几千美元一分钱不剩的裹了个大红包全塞了过去,这王助理开始还不好意思要,但用手一摸,这红包貌似挺厚啊……也便稀里糊涂地接了。
王助理制作钥匙足足用了一礼拜,按曲青青的说法,这个王助理勤奋好学,是公司员工里爬得最快的,被父亲选中当了这一任的手艺传人,准备等原来的总工程师退休后接替其位置(曲氏锁技历来是传男不传女,但受现代男女平等意识的影响,到了二十世纪中期,家中男女后裔都可学习,只不过曲青青懒得学而已。后来因公司业务需要,家庭又开始把手艺传给一些外人,不过“传华不传外”的宗旨是爷爷亲自订下的,到现在一直遵守,公司中掌握核心技术的高级技师清一色是信得过的华人)。
看着这王助理夜以继日做出来了九把“钥匙”,连秦弋的眼睛都瞪直了。只见这些金属质地的“钥匙”薄厚仅与一张纸无异,每个钥匙长约七八厘米,宽大概半厘米左右,也不知道用的什么金属,每个钥匙的侧面边缘都有凸出一排异常细密的锯齿,每个锯齿旁边还有一个非常小的椭圆形小孔。据王助理讲述,这种密码锁却是曲氏向瑞士供应的专利产品,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锁,而是一个触发器,九个按键其中有真有假,真假键均直接联动着电子传感装置,假键允许按错几次,要看制作箱子的公司如何设置传感器的程序,很可能只要按错一个键,整个箱子里的东西就完蛋了……这种钥匙的功效就是试验那些键是真键那些是假键。
“拿真键试验出来了……但排列顺序又如何确定?”秦弋对这种方式仿佛有点怀疑。
“秦先生,你放心,这些圆孔就是测试顺序用的……”王助理小心翼翼的把“钥匙”伸入按键旁边的孔隙,“公司在设计这种密码触发器时也留了后路,不能说自己做出的锁自己开不开啊……”
“您可千万加小心……”老刘头生怕这个王助理触发机关让箱子自毁……
大概经过了一上午的折腾,王助理终于将所有的按键都用“钥匙”试验完了,要说不服不行,插入过按键边缝以后,这九把钥匙的“锯齿”各有缺失,但缺失的位置完全不一样,按照缺失位置的不同,王助理得出了箱子密码的正确顺序:931267。
“你确定?”老刘头一脑袋汗,想按却不敢下手。
“如果您不信,就另请高明吧……”王助理似乎有点不高兴。
“这么简单?”孙亭也有点怀疑,如果这个按键触发器直接会对这些薄金属片产生损坏的话,干吗要做上这么多的锯齿啊,直接用金属片往下捅不就完了?
“我说过,这种触发器,我们公司自己也留了后路,想测出来就必须用锯齿!”王助理似乎有点不耐烦。
“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老刘头念叨着这几个数字,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按动按键,9、3、1、2、6、7……刚按完最后一个键,只听箱子内啪的一声,老刘头的心律立即加快了一倍,用手轻轻的搬动箱盖,啪的一下,箱盖竟然开了一道缝……
“看来没错……王先生你真是厉害……!”孙亭不由得开始鼓掌,在孙亭的带领下,满屋子的人,包括张国忠、秦弋、阿光、曲青青、艾尔逊都开始鼓掌,老刘头则面带微笑的向四周抱了抱拳,就好像当街耍猴演马戏一样……
掀开箱盖,只见一个两尺多长、半尺来宽的檀木盒子就“嵌”在箱子正中间,四周围全是按箱子轮廓打造的泡沫塑料垫板。
“这就是兰亭序?”老刘头小心翼翼的拿起盒子,掀开了盖子,只见盒中有一卷丝绢画轴,看绢布的颜色,似乎年头也不少了。
“这是什么?”孙亭一直探头探脑的观察,此时看到丝绢质地的东西,脑袋里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不是兰亭序!王羲之所处的东晋时期,造纸术应早已普及,作为与朋友言欢醉酒时即兴书写的作品,王羲之是不可能用昂贵的丝绢作书写材料的。按孙亭的经验,若是东西写或画在丝绢上,在古代来讲,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皇室的闺房秘史,二便是其书写年代早于东汉!
看到是丝绢的东西,老刘头的心也凉了一半,兰亭序不可能写在绸子上啊!这一点老刘头也是知道的,不过好在老刘头也有心理准备,顺了两下胸口,老刘头一把拿出丝绢,啪地一下打开平摊在了王助理的工作台上,把王助理弄得也是一愣,这老头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兴啊,相反的,怎么好像很沮丧啊?
“这……是什么……?”孙亭和秦戈身不由己凑到了跟前,只见丝绢上的东西正如想象中的一样,果然不是什么兰亭序,而是密密麻麻的画了一大堆东西,像地图,也像现代房地产的户型图,但经过老刘头与张国忠的眼睛一看,也好似某种阵法。
“刘先生……这是你要找的东西吗?”廖若远在老刘头耳根子底下嘀咕道。
“呃……这个……就算是吧……”老刘头也不想让别人看哈哈,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这……到底是什么……”秦戈拿着这个丝绢图,一脸的惊愕,“真是奇迹……这……”
“哎……哎……看什么呢……看什么呢……?”老刘头蹿到秦戈的跟前一把抢过了丝绢图,“这是我的东西……我现在有个事……同意给我帮忙的能看,不同意给我帮忙的不能看……”老刘头忽然想起来廖若远求自己的那个事了,不管箱子里是不是兰亭序,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想辙啊……
“我帮你!……我帮你!……”孙亭对这个古图可是太好奇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凭他考古十几年的见识,还没碰到过这么复杂的古代地图,其繁复程度甚至可以和纽约国际机场的建设规划图相媲美,究竟是某处失落的古城还是某朝的秘密宝藏?或许自己可以名垂史册啊……
“哎,孙少爷,你帮我是吧?”老刘头偷眼看看秦戈,“来来,孙少爷,咱俩研究,千万别让别人看见……”老刘头把孙亭拉到了一边,假模假样的打开丝绢指指点点,只见秦戈干脆把眼往别处一移,不看自己这边。
“哎,孙少爷……你看这个……这不是和氏璧吗?国忠,来来……你看……这里也画着和氏璧呢……”老刘头忍着笑,把张国忠也拽了过来。
“哪呢?”张国忠一个劲的往这一段古代丝绢上看,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哪像和氏璧,“哪呢师兄?”张国忠一个劲的使劲看。
“这不吗,你抬起点头来,看我手指的这块……”老刘头一个劲的偷看着秦戈,“你看……这块……孙少爷啊,亏你还是干考古的,连我都看出来了,你怎么看不出来呢……”
“师兄,你说的是哪啊?”张国忠也是瞪大眼睛仔细的盯着看,说实在的,秦戈开始是不想沾老刘头的事的,但听老刘头一提和氏璧,也是有点按捺不住,心里就像有几百条毛毛虫在爬一样,此时张国忠这么一问,他是彻底忍不住了,“刘先生,能……给我看看么……?”
“哎?……不帮忙不给看!”老刘头假装若无其事,“来孙少爷,来,咱俩研究……”
“哪有和氏璧?”孙亭让老刘头指了半天,还是没看见这个丝绢上有什么地方像和氏璧。
“刘先生……我可以帮你!……”秦戈实在忍不住了……
“啊,你帮我啊……来来……让秦爷一块研究……”老刘头道。
“刘先生,和氏璧……在哪里?”秦戈看着这段丝绢道。
“秦爷,你看,这个形状像不像和氏璧?”老刘头忍着笑用手指头在丝绢的地图上圈出一块图形。
“你……你使诈……!”秦戈眼珠子都气出血丝来了……这哪是什么和氏璧啊,自己比在电视购物上买东西上当上得还彻底……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06章 旧案重提
虽说生气,但秦戈还是被这张古图吸引住了,凭借自己的经验,眼下这张图虽说不是兰亭序,但如此复杂的古代地图自己还真没见过,也许隐藏着比兰亭序更大的秘密也说不定啊。
“秦教授,你觉得……这应该是什么图?”孙亭凑上来边看边问,“不像是藏宝图啊……”
“不像是藏宝图……但我觉得……这个东西对于王四照应该很重要……”秦戈转眼看了看被打开的箱子,“当初我那张后晋藏宝图,是我秦家祖孙三代努力的结晶,也只不过放在了一个民用保险柜里,而这个王四照竟然用这种国防级的保险箱来装这东西……”
“有道理,”孙亭接触过美国陆军的专家,在那些美国专家的眼里,打开这个箱子的难度并不亚于打开美国军方遥控核弹引爆用的箱子,这一点自己是深有体会的,“如果不是藏宝图……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图……?”
“如果不确定图的比例,很不好说……但我觉得……像个城市!”秦戈将丝图举过头顶,逆着灯光看了半天,之后摇摇头又把图摊开在工作台上,“要是有文字就好了……”
“是啊……”老刘头早就纳闷了,如此一张细致如麻的丝图,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呢……?
“对了……刘前辈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其实作为孙亭来讲,帮老刘头的忙并不需要什么好处,救命恩人啊,报答还来不及呢。
“是这样……”老刘头探头看了看屋外,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了,之后把廖若远父母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凶杀?”孙亭看了看艾尔逊,“阿逊,这个你应该在行吧?”
“呃……我是缉毒出身的,不过我会尽力……”艾尔逊也没辙,身为保镖,东家去哪自己也得去哪啊,总不能天天喝茶看报就领工资吧?
“不是凶杀那么简单……”老刘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之所以廖家二当家的跟他媳妇的尸首烂得快,可能有两种解释:一,他们被什么东西冲了体,互相掐死了对方,但死的地方是聚阴池,所以尸身不烂;二就是他杀,凶手行凶之后在夫妇尸体周围布了什么阵,所以尸身不烂。但不管是哪种可能,只要尸身一离开那块地方,烂的速度肯定是变本加厉……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中国公安的两次尸检只隔了两天,尸身烂得就跟死了两个月一样……”
“那我能干什么?”秦戈也纳闷,自己又不懂那些歪门邪道,这个老不死的为什么非费尽心思骗自己入伙啊……?
“嘿嘿……秦爷,你得发挥你的特务本色,把当年廖氏夫妻尸体运到香港时的尸检报告给我弄来……有解剖报告或照片最好……我记得,你好像认识警察吧……?”老刘头想起来了,当年斗倒赵成昆那会,这个秦戈好像说自己认识一个什么陈督察。
“这……”秦戈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应该已经过了警方的存档期了……难道有大陆的报告还不够?”
“唉呀秦爷啊,大陆那个才隔了两天啊!烂得不彻底!尸体运到香港烂透了,我才好确定死亡时间和死因啊……我老刘头这辈子就麻烦您老这一回,有没有放一边,找找试试成不?实在不行就找找当时的法医……”老刘头也知道自己诱骗人家入伙的方式方法不占理……
“嗯……好的……但这件事我必须通知七叔。陈督察也是七叔的朋友,如果我私下调查,恐怕会引起误会!”秦戈道。
“唉……!别!”还没等廖若远开口,老刘头说话了,“这件事事关廖家祖上的作风问题……别让廖爷下不来台……你要么就别管,要管就偷着管……”
“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秦戈狠狠的瞪了老刘头一眼,一屋子人都答应帮忙了,自己也不好意思驳这个面子不是……
众人约定,由老刘头、张国忠、孙亭和艾尔逊赴甘肃寻找线索,而秦戈则留在香港查找当年的尸检报告,当然,秦戈身上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找古建筑专家来分析这张古代地图。在大陆地区为云凌子昭雪的事则暂时推到了此事之后。
回到天津后,张国忠先回了一趟家,旁敲侧击的表露了一下自己不久后即将奔赴甘肃的安排,李二丫也习惯了,基本上没怎么反对,但出乎李二丫意料的是,老头子竟然主动要求张毅城陪同前往,往常出门躲儿子都躲不及,怎么今天自投罗网啊?说实在的,张国忠其实还是看上张毅城那个鹞子好使了,灵敏度和智能性可比罗盘强百倍不说,碰上个长虫什么的没准都不用人亲自动手……
第二天晚上,张国忠又来到了柳东升家,把案情简单描述了一下,希望柳东升能帮忙查查这个戴金双的老底儿……
“戴金双……是吧?是这仨字么?”听张国忠说要在全国查这个人,柳东升脑袋也有点大,不过好在公安系统已经建立了计算机数据库,城市居民的身份信息已经录入电脑管理了,虽说那时的设备也不咋地,但查起来毕竟比以前省事多了,这种事如果放在八十年代,除非是省级的大案,否则是很难实现全国调档的。
“应该是这仨字……”张国忠说道,“英文机票,用英文拼啊,姓戴应该是没跑的……后面两个字,别的可能性也有,但不是很多……”说罢,张国忠又在纸上写了“金霜、金爽、今双、今霜、尽双、尽霜”这几个名字,“如果是男的,霜字的可能性不大……”张国忠道。
“好……我明天就去查!结果出来立即给你打电话!”柳东升道,“张大掌门,怎么你现在也干起侦探来了?”
“受人之托……”张国忠道,“死者家属给我们看了当时大陆公安的验尸报告,两份报告就隔了两天,但尸体变化很大!可惜当时死者家属不同意解剖尸体!我和我师兄从那两张报告的描述分析,发现尸体时死者的死亡时间至少已经超过半年了,现在更是连尸体都火化了……不用点特殊手段恐怕查不出来……”
“唉……没见过这样的家属……竟然不配合破案!哎……!”柳东升眼睛一亮,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张掌门,我手头上也有一个类似的案件……一直是我心头一块病啊!你看你忙完了这次的事……能不能抽点时间帮帮我的忙……?你们道教不是讲究恶有恶报么?你就当代表神仙给这些罪犯来点报应!”柳东升基本上还没分清佛教和道教……
“报应……是佛家的理论……”张国忠此刻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抽自己两巴掌,正事说完赶紧告辞不就结了么,非多这两句嘴干嘛啊……
“其实这个事,当初想找你来着……后来不是……”柳东升尴尬一笑,“当时毅城给我破案帮了那么大的忙,我还怀疑你是幕后主谋找你麻烦,后来没好意思找你啊(外篇故事,尚未写到)……后来时间一长,我觉得就算找你应该也无济于事了,不过你要说五年前的案子都有手段解决,我倒把那案子想起来了……”
“你是说,当初那个盗墓团伙的案子?”张国忠也想起来了,“不是说案子已经破了么?”当时张国忠是想插手的,但一是人家警察不开口,二是自己无缘无故蹲了一天的局子,一肚子气,也便没去赶着帮忙,后来听张毅城说好像案破了,也便没再想过。
“破什么呀!抓住几个喽罗,追回点文物而已,上边倒是给了个嘉奖,记了个功……”柳东升叹口气道,“但主谋狡猾得很,从头到尾也没露过面,甚至那些喽罗里有一个号称是他徒弟的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至今也没再发过案,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我能想象得到,这段时间他肯定不会闲着,没准又招了一帮碎催另起炉灶了。你说这么多年,得往国外折腾多少国宝啊!”柳东升皱了一下眉头,“张掌门,我也知道不是每个案子都有可比性,但是听你所形容的细节,死者的情况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啊……”
“相似?”张国忠一皱眉,“哪里相似?那个徒弟还在不在?”
“那个徒弟早毙啦……当时那尸体,通过胃中残留物化验已经死了七天!但血液化验显示其死亡时间不到十二小时!外表看上去也跟刚死一样,但尸体在公安局就放了一宿,浑身就开始腐烂!这个情况跟你说的很像啊!”柳东升皱眉道,“还有,那个尸体晚上复活了!我和毅城……”柳东升刚想说自己和张毅城勇斗僵尸的事,忽然感觉不对劲,跟人家家长说自己带着人家十来岁的儿子去斗僵尸,这不是找抽呢么?
“你和毅城……!?”张国忠脸都绿了……
“我是说……我和毅城说过这事……”柳东升不由得一阵后怕啊,倘若顺着刚才的话茬子把真相说出来,对面这个掌门非跟自己动刀不可……
“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啊!”张国忠一拍大腿。
“我不是说我忘了吗……”柳东升心里话,现在说还差点打起来呢,早说……?“后来还有一个人,死因跟上一个完全一样,因为害怕他也复活,所以让我们当天就安排火化了……在发现他们尸体的地方,都有一些神秘的符咒,从第一个死者的身体里,我们还找到一个东西……一个玉石的柱子……跟牙签差不多粗细,这些东西现在还在局里放着……”
“哦?我能看看么?”听柳东升详细一说,张国忠才觉得这个案子远不止张毅城当初支支吾吾形容的那么简单,当今天下懂得此种奇门异术的人本就不多,万一真能找到点线索呢……?
“对了!我们单位的法医可是全系统有的名啊!你说的那个验尸报告,最好能拿去给他看看……”柳东升一看张国忠好像挺有兴趣,自己也挺高兴……
第四卷 不死传说·第一部 廖氏迷冤 第07章 缢痕
第二天下午下班,张国忠和老刘头开车来到了分局门口,看见柳东升夹着手包已经在门口等了,身边还站了一个满头白发的民警,想必就是柳东升嘴里的那个有名的法医吧。
求人办事么,怎么说也得请个像样点的馆子,接上人后,张国忠开车直奔国民饭店,弄得法医老陈也有点不好意思,不就是帮忙看看尸检报告么,用得着这么破费吗……?
饭桌上,几人先是寒暄了一阵,老刘头把案件线索简单说了一遍后,把当时那个尸检报告的复印件递给了老陈,“陈师傅,按我和国忠的分析,这两个人被发现时,死亡时间应该已经超过半年了,希望您能帮着看看,以您的经验,这种情况该如何解释。”
“颈部有明显缢痕,角膜透明,双瞳等大……”接过验尸报告念了几句,老陈的眉头立即就皱起来了,“哎!当时的这个法医……哎……!”
“怎么了?”看老陈唉声叹气的,柳东升也挺纳闷,“记录得不详细?还是违规操作了?”
“没经验而已……尽写些没用的……”老陈摇摇头。
“这话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