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刘老头边说,边走到树干前,单手一较力,噌的一声又把龙鳞拔了出来。这两下就连秦戈都暗暗佩服,单就是把匕首拔出来这一下的爆发力,少说几百斤。
三人商量,秦戈值前半夜,张国忠和老刘头值后半夜,秦戈值班的时候睡袋则让给老刘头用。
就在张国忠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一声清脆的枪响忽然间惊醒,“怎么了!?”张国忠第一反应就是抽出了腰里的龙鳞匕首,翻身站了起来。
“嘘!”秦戈手中的枪还冒着烟,打着手电,鬼鬼祟祟的示意张国忠不要说话。
“咋啦?”老刘头也醒了,从睡袋里费了半天劲才钻出来。
“我看见他了……”秦戈小声道。
“看见谁了?”张国忠小声问。
“那个疯子……”秦戈用手电照着,忽然间树丛一阵晃动。
“别开枪!”张国忠用手握住了秦戈手中的枪,“我去看看。”
张国忠从包里拿出另一个手电,一手紧握龙鳞,慢慢的朝树丛走过去。
“国忠!等等我!”老刘头拿出罗盘,用手电照着,罗盘指针根本没反应。(罗盘其实是一种特殊的磁针,根指南针差不多,但比普通指南针灵敏得多,对生物磁场与静电磁场均有反应,但幅度非常细微。)
“没反应啊……”老刘头低头看着罗盘,“你是不是看错啦?”老刘头回头问秦戈。
这一回头,老刘头手里的罗盘差点扔出去,一个人影站在秦戈的后面,从体型上就能看出来,李二壮!
“秦爷后面!”老刘头大喊,秦戈心里一惊,看都没看,一个前滚翻立即回头,只见李二壮嗷的一声朝自己扑过来。
秦戈可没有张国忠那么仁慈,照着李二壮连开了好几枪,但这枪打在李二壮胸口上似乎和打在了棉花套上一样,一点效果没有,秦戈手也抖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的恐惧,因为面前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邪了。
就在李二壮离秦戈就还差最多一米远的时候,一道寒光直奔李二壮的胸口,这李二壮的反应速度简直比普通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刺溜一躲,飞刀擦着他肋骨而过,但这一刀似乎也伤到他了,只见李二壮又是一阵惨叫,飞快的向山豁子方向窜去,消失在黑暗中。
张国忠快步跑了过来,此时秦戈还保持着刚才开枪的姿势,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我打中他至少四枪……”秦戈的语气已经完全变了。此刻,秦戈对超自然事物的怀疑已经完全像张国忠当年那样土崩瓦解了。
“现在怎办?”老刘头拿着罗盘也跑了过来,“不能睡觉了,这个疯子对咱们来说很危险。”秦戈擦了一把汗。
此刻张国忠也为难了,现在看来,活捉李二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三个人就这么睁着眼一直到了天亮。虽说是夏天,但山里的夜晚还是凉得要命,又没睡觉,清晨,三个人决定由张国忠值班,两位老人先睡一会,准备等到午时阳气最盛的时候进山。
虽说是午时,但山豁子里还是阴得要命。三人仿佛特种部队一样,张国忠拿着龙鳞在前,老刘头拿罗盘居中,秦戈举枪在后,缓慢的在山豁子里行进。
“停!”正在山豁子越来越窄,快到头时,老刘头一声喊,三人停下,只见老刘头手上的罗盘指针微微的颤抖着。
老刘头缓缓走向山豁子左边的峭壁,越是靠近,指针抖得越是厉害。走到悬崖底下,老刘头抬起头,看了看上边,在离地面大概十几米的峭壁上有一个裂缝,大概不到一米宽。
“就是这!”说罢老刘头把罗盘往身后的包里一放,第一个爬上了悬崖。
说是悬崖,也就是针对角度而言,山崖上杂草丛生,抓手踏脚的地方有的是,以三个人的身手,很快爬到了裂缝,秦戈掏出手电,往里照了照,裂缝并不深,三个人爬进了裂缝,果然,有一个一米见方的空膛,竟然有楼梯。
三人打开手电,把所有的家伙都攥得紧紧的,此刻可不比野外,万一李二壮从这里窜出来,跑都没地方跑。
石头台阶往下修了十来米,通入了一个天然溶洞,前方一片漆黑,用手电一照,光柱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头顶不停的有水珠滴下来。
“别进!”老刘头一摆手,三人停在了台阶口,只见老刘头从包里拿出了小黄旗插在了地上,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七个铜钱,用一根针扎破了手指,将铜钱上蹭上血,在黄旗周围摆了个奇怪的图案。
当老刘头的七个铜钱刚一落地,只见黄旗的杆咔嚓一下折为两截,张国忠和老刘头的汗珠子与此同时就掉下来了。
“怎么了?”秦戈并没注意张国忠额头上的冷汗,而是专心于这个折了的黄旗杆子,反而觉得很有意思,自从他开始逐渐相信超自然现象后,这是第一次看见张国忠和老刘头人为的制造出超自然现象,还以为这旗杆子一断是消灭了什么东西。
“秦……秦爷……这洞……进不得……”老刘头磕磕巴巴,连句整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秦戈以为老刘头在开玩笑。
“回头我们再跟你解释,现在快走!”张国忠边说,边帮着老刘头收起半截黄旗和地上的铜钱,动作之狼狈就跟当年国民党逃跑一样,转头就要出洞。
“张掌教,玩笑开大了吧?”秦戈发现张国忠和老刘头并不像在开玩笑。
此刻张国忠和老刘头已经把东西装进包里转头朝台阶上面走了。
祖孙三代的努力,如今自己终于踏进了这传说中的后晋宝藏,距离梦中的和氏璧传国玺仅差一步之遥,中国最大的千古之谜的答案,就在自己眼前,怎能就此退却?
想到这,虽然昨天晚上的恐惧一幕油然在心,但秦戈还是咬了咬牙,抽出手枪,一步迈进了溶洞。
张国忠和老刘头上了一半台阶,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秦戈没了。
“唉!这个人!”张国忠无奈,转头往回。
老刘头知道张国忠这个人的脾气,事到如今,也硬着头皮跟着下来了。
“秦先生!”张国忠铆足了劲在洞口一声大吼,洞内黑咕隆咚,没有任何回音。
“秦爷!秦爷!哎哟我的亲爷爷……!”老刘头急得直跺脚,撤也不是,进也不是。按理说秦戈应该是打着手电的,而且按时间算,最多也就走出十几米,但此刻洞里却一片漆黑,没有半点亮光。
张国忠嗖的一声抽出龙鳞,“师兄,你出洞等我,我进去找他!”
“国忠!你……唉!”老刘头一拍大腿,无奈抄起折叠铲,打起手电,跟着张国忠战战兢兢的走入了黑暗。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33章 宿魂台
要说张国忠是个初生牛犊,那老刘头可算得上是根老油条了。先画了两张活符贴在两人身上,这样的话恶鬼便会先对活符下手,可以为迎敌或是逃跑争取一点时间;再者,看着张国忠大摇大摆的朝洞中央走,老刘头一把将他拽到了洞边上。因为如果这地方倘若真的有陷阱,肯定是在中间,擦着墙走稍微安全些。
在老刘头的示意下,张国忠每走一步都要先往前探探脚,踩踩有没有空膛,以免落入陷阱。由于洞两边全是天然钟乳岩,所以也不必担心有什么飞镖暗箭,这种天然的洞穴,除了地上都是碎石渣外,墙上若有一点点的人工痕迹都会很明显。
走进去大概十几米,张国忠忽然发现洞壁向里而去,原来这个洞是个“凸”字形的,他们进来的地方正在“凸”字顶端。
在手电光能照到的地方始终是一片漆黑,老刘头此刻把折叠铲挂在了腰里,从包里把罗盘拿出来了,边随着张国忠走,边看罗盘。也不知道这洞里到底有什么东西,罗盘始终乱哆嗦个不停。
走着走着,张国忠忽然看见前面仿佛有一丛光亮,好像是手电照出来的。这个洞里的确有些奇怪,按理说,就冲这种手电奇怪的形状,也应该是一种军用手电,且亮度也不弱,但在这洞里,光照范围好像很短,借着有限的手电光观察,这洞里仿佛有一股雾气,有时候张国忠要是走快点,看后面老刘头的手电,只有几米远,却显得很弱。
“秦先生!”张国忠大吼。
对面没有应答。
张国忠此时稍稍加快了脚步,发现秦戈正站在一个石柱子后面张望。
“你们改变主意了?”秦戈冷冷道。
“为什么不回话?”张国忠气得声音都直哆嗦。
“回话?回什么话?”秦戈反倒满脸不解。
“我大声喊你,这么近你不可能听不见的!”张国忠厉声道。
“你喊过我?”秦戈的声音也颤了,“那么说刚才的人,不是你?”
“刚才……?刚才……什么人?”老刘头满脸冷汗的走到了跟前,压低声音道。
原来,老刘头的罗盘刚才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这一下晃的老刘头心惊胆战。说实话,老刘头不怕死那是假的,但更要命的,就是比起死,他更舍不得家里那一屋子宝贝。
原来秦戈自己走进洞后,也知道贴边走的道理,顺着洞壁走到“凸”字形的里边时,忽然在手电光的范围内看见一个人,这人衣服看不太清,但从体型上看绝不是李二壮,一闪就没有了,秦戈喊了两声,也没回音,便快步追了上去,追到这个石柱子的地方,人就再也找不见了。
“张掌教,我想问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秦戈擦了一把汗,并没理会老刘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么……?”
“秦先生,这个洞很邪,我希望你能跟我们出去,咱们从长计议!”张国忠并没回答秦戈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秦戈渐渐冷静下来,刚才的奇怪人影确实给了他很大冲击。
“好吧……”秦戈无奈。
三人转头往回走,可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走着走着,秦戈忽然毫无底气的喊了一声。
“别走了!”秦戈嘘声道。
“怎么了?”张国忠和老刘头也觉得不对劲,来的时候走了几步而已,怎么回去走了这么半天也不见洞口?
“这个柱子……这个柱子,是你们刚才找到我的柱子……”
钟乳石的柱子形状各异,这个奇怪的柱子张国忠和老刘头刚才也看见了,不会有错。
“鬼……鬼打墙!”老刘头似乎要发作,“你……你非得进来干嘛!?”老刘头冲秦戈怒吼。
鬼打墙,是一种民间的说法,且经常在类似坟地、刑场的地方发生,大都是在晚上,碰上鬼打墙的人,会不停的绕着同一个地方转圈,但当事人却会觉得自己走的一直都是直线。对于这种现象,科学上没有相关的解释,而茅山术中的解释也仅为“鬼迷心窍”,破解的方法,就是沿着原来的方向九十度转弯,虽说方向可能不对,但却可以脱离这个无穷无尽的圈子。
发作归发作,但呆在原地总不是个办法,此刻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调头往洞中间走去。
这一走才发现,这个洞并不大,至多有两三百平米,几个人没几步就走到了对面的墙壁。
秦戈拿出指南针,“咱们来的地方在北边,往这走。”
老刘头也不理他,专心看着自己的罗盘,忽然罗盘针又一阵剧烈抖动。
“停!”老刘头喊道,他这一喊,秦戈和张国忠立即抄起了家伙。
“慢点……”老刘头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动静。
此时走在最前的张国忠忽然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扑通一下摔了个马趴。
几束手电光立即集中在了张国忠绊倒的地方,老刘头和张国忠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秦戈用手捂着嘴,差点吐出来。
只见一个人斜着嵌在地里,看那一身已经腐蚀得破烂不堪的衣服,应该是个古代人,由于“落宿崖”的气脉特质,所以衣服虽然烂了,人却没完全腐烂,还保持着死前痛苦的表情,张着嘴,半张脸斜着埋在土里,半张脸露在外面,只不过两只眼睛已经是黑窟窿了。
“国……国忠啊……”老刘头语调已经哽咽了,“这……这是宿魂……台……”老刘头一字一叹的,又把目光恶狠狠的瞪向了秦戈。
宿魂台,并不是茅山、众阁或宿土任意一个派别的阵法,而是偶然形成的东西,在古代,任何一个帝王修建陵墓,都会将工匠全体处死或是陪葬以守秘密,这些冤死者身上的怨气可以在几千年中凝聚不散,任何人侵犯陵墓,首先会受到这些怨魂的攻击,这便形成了一道保护墓葬的自然屏障。
到了隋唐,更有一些见利忘义的高人,直接利用这种原理修墓,干脆连机关陷阱都不修,让壮丁在崇山峻岭间,直接把建筑难度极大的墓室修好,然后把这些壮丁直接杀死或封闭在里面,再在周边布上一些阵法,或是修建一条水渠人为制造一个“殍地”,或是用一些别的方法加强这些怨魂的怨气,以此来扼守坟墓,既省成本又省时间。
后世的人为这种缺德的方法起了个名字叫“宿魂法”,如果用到了这种方法,或是凑巧这种原理起了作用,是墓的话,就叫宿魂冢,是洞的话,就叫“宿魂洞”,而现在碰到的是镇着“錾龙阵”的镇台,自然也该叫“宿魂台”。
顺着尸体嵌入地里的方向,三人用手电仔细的在地上照了起来,此时不免一惊,地上,三三两两都是人脸、有的脸上半部分都埋进了地里,地面上仅露着一排牙齿。
“啊!”秦戈一声大叫,张国忠和老刘头赶忙回头,能把秦戈吓出声的东西可要命了……
没想到,秦戈碰到的是一具并不是埋在地里的尸体,这具尸体斜躺在地上,一柄利刃从前胸竖直插入,显然是被别人杀死的。
老刘头俯下身子,用手电照着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明朝的打扮……”
“这不可能!”秦戈也伏下身子,只见此人头戴忠靖冠,身着乌黑色的缎袍,单单从帽子上,已经可以断定是明朝“从三品”级别或更高职位的官员。
在这具明朝官吏尸体的正对面四五米开外,张国忠又找到一具仿佛明朝官吏的尸体,但这具尸体和前几具尸体不一样,腐烂及其严重,除了衣服勉强能辨认外,身体基本上已经只剩白骨了,肋间插着一柄匕首,仿佛是和对面的人同归于尽的。
“秦爷,这地方有人比咱们先到啊……”老刘头讥讽的说着,不停摆弄着从这具明朝死尸肋条里拔出的匕首。
秦戈此时阴着脸,一句话不说,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摸这具明朝官吏尸体的衣服。
“秦爷,咱来晚了……”老刘头此刻也在遍地的找,此刻蹲在了一个一尺见方,高出地面仅一寸余,却空空如也的石台子。
秦戈凑了过来,只见老刘头正在用手抹着石台子上的泥,一串怪异的图案渐渐呈现。
“奇……偶……坤艮、甘、信……”老刘头嘟囔着。
“刘先生,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秦戈缓缓道。
“秦爷,你看,这便是錾龙阵镇台,此刻已经空了。”老刘头用手抚着石台,仍在思索其中的奥秘。
“这有可能是放王家那块玉的地方。”秦戈不以为然,掏出照相机,对准镇台咔嚓一下,在照相机闪光灯的强光下,一个黑影在手电光照不到的地方迅速闪了一下。
“有情况!”这一下闪光没逃过张国忠的眼睛,正当张国忠把匕首横在胸前,摆好了姿势时,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脖颈子,冷不丁一转身,一刀划去,只见一个黑影迅速躲闪,而后嗷了一声,退到了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
砰砰两声枪响,秦戈也站了起来,老刘头手里拿起了折叠铲,将铲柄另一面的小镐头也折了出来,几束手电光立时四处乱照。
张国忠的手电光定在对面的人影上,正是李二壮,但与以前的李二壮不同的是,此刻的李二壮是双腿站立,而不再是四肢着地了,而且脸上的表情似乎是笑着,不停的磨牙。
秦戈刚刚把枪口调转向李二壮,忽然觉得后背一阵阴风,秦戈本能的向前一探,后面背包里的东西哗啦掉了一地,秦戈回头,只见一个山民打扮的人站在自己对面,表情和李二壮一模一样,正眦着牙盯着自己。
“怎么……两个……!?”老刘头也傻了。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34章 千魂魈
“快咬舌!”老刘头喊道,“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撞客!”
张国忠哪用他提醒,早把舌头咬破了,一口热血含在嘴里。
在茅山术中,舌血是人身上阳气最强的血,遇到棘手的恶鬼(此招对畜牲无效,即使是修仙的畜牲,也是活物),施术者大多先咬破舌尖,这样的话一是关键时刻可以喷出真阳涎应急,二来可以避免鬼气侵体,让自己也着了道。秦戈虽然不了解个中原理,但老刘头前几天用血喷李二壮好像也管点用,所以一狠心也把舌头咬了。
“这是千魂魈!”老刘头道。
魈,是一种传说中的山怪,在茅山术中,山中聚阴池的恶鬼一律称为千魂魈,并不是说这种“魈”是由一千个魂魄构成,而是说此种鬼怪非常厉害,千魂只不过是个形容词。
山虽属阳,但阴气还是有的,像此刻张国忠他们所处的“落宿崖”,便是山中的聚阴之地,这种地方的恶鬼怨气极重,也不知道当年修这个镇台的赵三格是否采用过宿魂法来处理这个镇台,总之这些修洞工人的怨气加上作为镇台的某种邪物的挑拨,凡是进洞者一律会着道,而从地面上的明朝死尸与空空如也的镇台来看,这个镇台似乎在明朝或再后期,就已经被高人破坏掉了,镇台邪物也被拿走了,即使是宿魂法,也应该已经失效,之所以李二壮能着了道,肯定是因为他身体较弱或八字属阴,而其对面这个山民打扮的人,想必和李二壮是一样的。
此时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李二壮和对面的山民干脆就摊牌了,不躲不藏,缓缓走向三人。
借着手电光,秦戈砰砰几枪,照着对面山民的心脏猛射,放在西方,吸血鬼的心脏是弱点,此刻秦戈用枪打千魂魈的心脏,虽说无厘头,但也是出于无奈,秦戈这把枪里的子弹并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威力及大的“达姆弹”,也就是俗称的开花弹,(子弹头前半段有个开口,弹头里的铅芯裸露在外面,所以接触到目标以后弹头会像花朵一样张开,杀伤力极为夸张,这是一种早在一八九九年,便被海牙国际和平会议明令禁止在常规战争中使用的子弹,仅在狙击枪上有所采用)但打在这个山民身上,不知道是打不进去还是打进去也没用,只见山民虽说每中一枪一晃悠,但却仍旧缓缓的走向秦戈。
三人渐渐的靠在一起,已经无路可退了,此刻张国忠手中的龙鳞匕首仿佛也失效了,任凭张国忠如何比划,李二壮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等死不如硬拼!”老刘头掏出几枚铜钱,噗的一口血吐在铜钱上,手一抖把铜钱飞了出去,一枚铜钱正打在李二壮脑门上,这铜钱可比子弹有效的多,只见李二壮双手捂着已经嵌入肉里的铜钱,一声哀号,嚎叫着扑向三人,张国忠抄起龙鳞匕首狠命一挥,李二壮的胸口立即被割出一道大口子,但这次这一刀和上次的一刀不一样,就像割死猪肉似的,完全不出血,此时李二壮被割了一刀,也是一愣,就在这工夫,秦戈一把把老刘头腰里的折叠铲拽了下来,镐头朝前,抡圆了照着对面山民的脑袋就是一镐,锋利的镐头深深的嵌入了脑袋里,等秦戈把镐抽回来,跟李二壮一样,对面那位仿佛没事一样,反而被激怒了,叫唤着冲向秦戈。
折叠铲被秦戈拿走了,老刘头一扬手又把地上明朝官员肋条里插着的匕首亮出来了,怎么说这也是把杀生刃,比那个折叠铲强不少。
“快走!”趁着张国忠和秦戈正跟千魂魈恶斗,老刘头一口血吐在铜钱上,迅速在地上摆出一个小七关,然后用明朝死尸肚子里的刀割破了自己的胳膊,噗哧一刀插在了小七关的中间,“国忠!”老刘头喊道,“这里阴气太重,杀生刃不管用,快出洞!”
张国忠正飞起一脚踢在李二壮的脑袋上,李二壮没事,张国忠反到险些把自己的腿扭伤,正在这时候老刘头喊了起来,秦戈和张国忠听罢撒腿就跑,“这里!”秦戈还记得刚才用指南针确定的方向,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没几步便到了洞口,此刻后面的两个千魂魈正把怒气撒在小七关和插入土里的刀上。
爬出了洞,老李头迅速从包里拿出三支香插在洞口,一摸口袋傻了,刚进洞时,黄旗杆子折断着急逃跑,火柴丢在地上了。
“谁有火柴!?”张国忠摇头,虽说自己也抽烟,但来之前却没想着带火柴。
此时秦戈摘下背包一看也傻了,包后面被挠了一个大口子,除了几件夹袋里的东西没掉,其余的全掉了,包括雷管和弹夹。
“唉!”老刘头急得一手拍在石头上。这三炷香叫“引魂香”,和普通庙里烧的香不一样,这香里混合了赤硝和桃木粉,有安魂引魄的作用,在这三炷香烧完之前,两个千魂魈是不会出洞的,以此为逃跑争取时间。如果不弄这三炷香,凭昨晚李二壮那种敏捷,三个人绝对跑不了。
“洞里阴气太重,那把刀想必扛不了多久……”老刘头叹气道,“都是你!”老刘头又埋怨起秦戈来了。
正在这时,只见那个一米见方的台阶口探出一个脑袋,借着外面的亮光,秦戈差点吐在地上,探出头的正是刚才的山民,李二壮想必就在后面,只见这个脑袋根本就没有眼珠子,而是两个黑窟窿,没有血,但脑浆子流了一脸。
张国忠反应最快,出手一刀,直插进这个千魂魈的眼窝子,这一刀好像有点用,这个千魂魈闷哼了一声又滚下去了。
“快走!”老刘头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生符,吐了点唾沫啪的一声贴在洞口,希望这个也能起到一点引魂香的作用,三人也来不及爬了,直接从十几米高的崖子口跳到了地上,幸亏地上杂草厚,三人又都会利用前滚翻来泄掉高空跳下造成的冲击力,否则这一下一般人摔不死也是个骨断筋折。
刚到山豁子外,只听后面一阵草响,两个千魂魈已经追出来了,此时正是午时,理论上讲恶鬼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作祟的,但这两个千魂魈不知道是被激怒了还是杀红了眼,紧追三人不舍。
眼看千魂魈扑上秦戈了,张国忠一抖手,把龙鳞飞了出去,噗的一刀正好扎在那个山民的胸口,只听山民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嚎叫,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恶臭的黑血喷了秦戈一身。
正在此时李二壮到了,老刘头一亮匕首,这李二壮嚎叫着直接往匕首上撞。
“别!”说实话,张国忠还是抱着把李二壮活捉的希望,借着这点时间闭上眼,想开慧眼。
此时秦戈也缓过手来了,抄起折叠铲子啪的一铲子就拍在了李二壮的脑袋上,李二壮回头,又扑向秦戈。老刘头从李二壮后背抄起匕首就要扎,此时听见了张国忠的喊声,这一刀犹豫了一下,就这一秒钟的时间,李二壮便已经把秦戈扑倒在地,两人抱成了一团,李二壮又把看家本事拿出来了──“咬”。
秦戈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前文提到过,人的潜力是巨大的,此刻生死关头,秦戈的潜力也爆发出来了,胳膊肘顶着李二壮的脑门子,一声大吼,脑门子上青筋暴露。这李二壮确实有牛一样的力量,但秦戈这一较劲,这一口还真就没咬下去。
正在这时,张国忠慧眼开了,只见两个火红的气团缠在一块,一团颜色暗淡的气团后面,有三股黑气。
“惠顶、土门、定通!”张国忠喊道。
老刘头听罢,抄起匕首就在李二壮后背一通横划拉,只见这李二壮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立即软了。此时张国忠三步并作一步的狂奔到了李二壮跟前,扯下自己身上的活符啪的一声贴在了李二壮的脖颈子上。
“快!快!玉!快给我玉!”
“哪有玉?”老刘头也傻了,“这荒山野岭的我上哪找玉去?”
“王家的玉!”张国忠急中生智,这次来,不是带着王家的玉吗?
“噢!”老刘头恍然大悟,急忙从后背的包里掏出王家那块毒玉,“这玩意儿行吗!”
“管他呢,先用着再说!”张国忠一反手,把活符贴在玉上,噗的一口血吐了上去。
此时,李二壮被张国忠割过的刀口竟然流出血了,流了秦戈一身。
老刘头用手捻了点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长出一口气,“是人血!”
号了号脉,李二壮还活着,但脉象很弱,估计没个一年半载是下不了地了。用衣服给李二壮把伤口好歹包了包,老刘头一个大耳刮子打的张国忠眼前金星四射,“他妈的你个小兔崽子,为了这痨病鬼差点把我们老哥儿俩搭进去!”说罢抬手又要打,却被秦戈一把攥住了腕子。
站起身整整衣服,秦戈走到张国忠面前,“张掌教,我……”
张国忠的脸此刻还火辣辣的,捂着脸刚想说话,忽然秦戈过来了,听这语气似乎又要道谢?
“我……我很敬佩你!”说罢,秦戈对张国忠深深鞠了一躬,跟日本人差不多。
“别……别……秦先生。”张国忠虽说对这个秦戈印象不大好,但毕竟是长辈,给自己鞠躬有失礼仪。
背李二壮回席子村的责任自然是张国忠的,别看自己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但背着个人爬山可完全是两回事,好在李二壮骨瘦如柴,也没什么分量,即使这样,等到了席子村,还是把张国忠累出了一身白毛子汗。
而此次收获最大的便要数老刘头了,起初一直没注意,到了席子村,老刘头仔细摆弄起了这把明朝匕首,只见老刘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一脸的褶子都快连到后脑勺了。
“老疯子……”秦戈不屑一顾。
“嘿嘿,我疯?给你看看这是什么宝贝!”老刘头拿着匕首哼着小曲走到秦戈跟前,指着匕首把上隐约刻着的“斩铁”两个字。“我疯?看见啦?不给你!哈哈哈哈……”
秦戈心里也是一阵后悔,这把匕首乃是晋代铸剑大师林显横的代表之作,名曰斩铁,虽说不如龙鳞,但也是宝贝,在沈括所着的《梦溪笔谈》中对此刃有着详细的记述,怎么让这个老不死的给捡着了?
后悔之余,秦戈心里又是一动,相传这把“斩铁”是明成祖朱棣手下大将谭渊的随身佩刃,怎么会在这里?“刘先生,你能把那个匕首给我看一眼么?”
“嘿嘿……不给不给就是不给……杀妻灭子良心丧……逼死韩琦在庙堂……将状纸压置在老爷的大堂上……咬定了牙关你为哪桩……”老刘头一高兴,唱起铡美案来了……
此刻,最动感情还是李村长,这三位神仙不但把孙子找回来了,病也治好了,这一回来,李村长又哭了,(看来这位李村长和《三国演义》里的刘备真有一拼)“张同志!”李村长握着张国忠的手一句话说不出来。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35章 释艮阵
李二壮身体上的枪伤简直让秦戈吃惊到了极点,这是一把史密斯伟森公司出品的10毫米大口径手枪,作为一把手枪,其口径比大家都熟悉的AK47冲锋枪(AK47口径为7.62毫米)还要大,加上杀伤力很夸张的“达姆弹”,就算是犀牛也撂倒了,但这子弹近距离打在李二壮身上,看伤口俨然是皮外伤,子弹压根就没打进肉里。
仔细观察了李二壮的伤势之后,秦戈把随身带着的止痛药、消炎药各留给了李村长一半,而张国忠也把随身带着的云南白药给李村长留下了,李村长千恩万谢,心想自己家祖坟可算是冒青烟了,让自己碰上三位神仙+菩萨,给钱给药还免费治病……
这一来,席子村便代替了最初预定的大本营元坝镇,按张国忠估算,“錾龙阵”的范围最大半径不超过三十里,以席子村为大本营,基本上最远的镇台三天也足够打来回。
这天清早,三人吃饱喝足,又回了一趟“星吮台”,把前两天丢在里面的装备找了回来(当天三个人都筋疲力尽,为了以防万一,决定回去养足了精神在回来取),修养了一天之后,三人准备往另一座台“定落台”出发。
村里人非常佩服这三位城里的神仙,虽说秦戈一再强调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很多壮劳力还是主动要求当向导,老刘头看了一圈,挑了一个叫陈三来的,个子最高最壮,对山里地形也熟,据说还练过武术,为了争取到给这三位神仙当向导的机会,还当着三人的面练了几下。把个秦戈也看乐了,这几下要是也算武术,那古代的侠客决斗就跟现代小流氓斗殴用西瓜刀互捅没什么区别了。
对照着图上的描述,在陈三来带领下,三人很快在一个山头上找到了落定台的位置。
落定台的位置非常特殊,在悬崖上,这次的悬崖可是真正的悬崖,上下足有五十米的落差,山崖下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而这个破台就修在悬崖中间,一个特别小的山洞,至多够一个人钻进去,也不知道古代人怎么修的。
经过上次的教训,秦戈对黄旗杆子的动态也十分在意,但老刘头在悬崖顶上实验了一下,黄旗杆子晃了两晃,便不动了,看来这个台还不是十分厉害。
陈三来的任务就是用麻绳挨个把三个人从悬崖顶上放下去,之后的任务就只有一个,为这三位念佛。
刚一进去,张国忠立即感到了一股阴风从洞里呼呼往外吹,等爬到了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这个洞巨大,大概有三分之一个足球场大小,半人工半天然,而且气流是活的,好像别的什么地方还能通到外面。
这个落定台并不像星吮台洞里那么多的雾气,手电一打,能见度非常的好,这时张国忠才注意到了秦戈带来的这把美国手电,也不知道用的啥牌子电池,这电就是用不完(那时中国技术落后,只能生产碳性电池,就是用久了流水那种,耐力级差,还没听说过镍电池),而且亮度刺眼,倘若在黑暗中冷不丁一晃,还真能把人晃晕了。
等到三个人都进到了洞里,便开始地毯式寻找镇台的位置。看来这个镇台似乎没被人破坏过,虽说地上也是三三两两的古代死尸,但看衣着都是唐朝的打扮(后晋属唐末,但衣着大体上还保留着唐朝的特征),秦戈起初也担心有人在明朝就已经抢先了,但到了这里,一颗心才算放下,因为张国忠找到了“镇台”。
“在这!”张国忠大喊,秦戈和老刘头快步跑到张国忠跟前,顺着手电的光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摆在左前方。
走到近前,三个人仔细看了看,这是一块黑呼呼的条形大石头,好像是插在地里的,没有任何特别。秦戈伸手就要摸,“别动!”老刘头大喝,“你还嫌你闯的祸不够啊!”
仔细观察了一下石头的周围,一没刻字二没贴符,“这他娘的……是不是镇台啊……”老刘头边说,边取出罗盘,指针没反应,用手挖石头底下,挖了半天也没有什么镇台。
“不是这个!接着找!”老刘头转头往别处找去了。张国忠却始终觉得不对劲,这个山洞里一马平川空空如也,唯独这么一块石头鹤立鸡群,古代人还没无聊到往镇台里摆假山吧?此时秦戈也打着手电走了,只留下张国忠一个人。
“什么玩意儿?”张国忠忍不住用手摸了石头一下,这一摸不要紧,只听一声巨响,有点类似于天破的声音,把个张国忠吓得身子一哆嗦,真想把自己这只手剁了,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就冲这一声响,就知道自己摸这一下闯祸了。
老刘头和秦戈也听见了这声响,“他娘的,又咋啦?”老刘头骂骂咧咧的用手电照着四周,拿出罗盘,只见指针剧烈的晃悠着。
“完!”老刘头也习惯了,俗话说虱子多了不咬,老刘头干脆把罗盘放回包里,一把抽出了斩铁匕首,把事先准备好的活符每人身上贴了一张,打着手电四处乱照。
正在三人提心吊胆的时候,张国忠忽然闻到了一股糊味,“哪来的糊味?”张国忠压低声音,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人放火,三人用手电一照,发现秦戈身上的活符冒起了烟,这是张国忠第二次看见符冒烟,第一次是自己刚到李村时,给李大明贴的那张镇尸符。
“不好!冲上了!”老刘头无奈又咬了一次舌头以防止自己也被着道,这两天老刘头这舌头都快咬没了,但没辙,命比舌头值钱啊……
张国忠反应比老刘头快得多,在发现秦戈身上活符冒烟的一刹那,立即把一口真阳涎喷了上去,但已经没用了,只见秦戈对两人的说话也没有反应,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边。
啪啪两声,秦戈的手电和枪齐落地,两只手开始不停哆嗦。
“国忠!快!快……”老刘头一上火,一个劲的喊快,也没说干什么。
张国忠自己也明白,这似乎是让什么东西给冲了体了,想罢一把推倒了秦戈,抬起一脚便踩住了秦戈不断哆嗦的手,老刘头也挺配合,迅速撕开秦戈的衣服,直接用匕首在秦戈后背的肉上刻了一个“五心符”。此时秦戈用另一只手不停的在后背上划拉,老刘头也痛快,嘭的一脚把这只手也踩住了,这一脚可比张国忠那脚狠得多,也算是公报私仇了。
五心符,是专门在人刚刚被恶鬼冲体的时候使用的符,茅山术认为,之所以人被恶鬼冲体后会语无伦次六亲不认,是被鬼气冲了心脉,古代人认为人是用“心”思考的,所以心脉被恶鬼控制,自然神志不清。但恶鬼冲心脉需要一定的时间,依人的体质与恶鬼的怨气不同,这个时间也不同。而五心符的功效就是迷惑恶鬼,让恶鬼察觉此人有五颗心,以此拖延鬼气冲心的时间,为进一步施术创造机会。本来,张国忠和老刘头事先已经准备好了五心符,但此刻保险起见,还是直接刻在了秦戈身上。因为依李村长的话,李二壮身上的东西如此厉害,尚且过了好几个小时才发作,而秦戈的身体比李二壮强上不少,但瞬间就发作了,显然冲秦戈身体的东西比李二壮身上的不止厉害一点半点,所以这个五心符一定要画在身上才保险。此刻老刘头暗自庆幸,幸亏前两天捡了把杀生煞刃,否则就凭自己这把老骨头,还不定谁踩谁呢。在《茅山术志》中,把恶鬼定在原地收拾的办法多的是,但前文也提到过,现在很多材料已经绝迹了,所以张国忠和老刘头也只好因地制宜,人工固定了。
画完五心符,老刘头依依不舍的松开了踩着秦戈的脚,点上三炷香插在了地上,准备“释艮阵”。
“艮”,是八卦之一,代表山,也有坚强或坚硬的意思。在《众阁真言》中,山是很特别的东西,即为纯阳,又纳至阴,虽说山中的阳气要远远大于平原地区,但山中的阴气亦要比平原地区要强上不少,《茅山术志》有一大章便专门介绍对付山中恶鬼的方法,这“释艮阵”便是其中之一。
顾名思义,“释艮阵”便是稀释山中恶鬼力量的阵法,其原理有点以毒攻毒的意思。在山中恶鬼出没的地方,都是阴气聚集之所,这“释艮阵”要首先用纯阳的东西摆出一个“拔阴斗”,阴阳相吸的道理谁都知道,而“拔阴斗”便是利用这个道理,把地下蕴藏的阴气吸出来,把患者摆在阵眼上,地下的阴气便会在患者身体上逐渐聚集,即使身上的东西再厉害,这地下源源不断的阴气也有超过他的时候,一旦地下阴气超过了患者身上的东西,那东西便会认为有来头更大的同行要占据这个身子,识相的就得乖乖走人。
三炷香烧得差不多了,秦戈的身子也不抖了,趴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
“秦爷……?”老刘头看着秦戈,手里的斩铁已经攥出汗来了,这可是救命的家伙。
“啊……”秦戈长出了一口气。
“快!咬舌头!”老刘头提醒道,虽说秦戈不会茅山术的心术,但嘴里含点阳血也有点用。
“刚才谁踩我?”秦戈慢慢爬起来,拼命的回忆,但自己的记忆到了觉得有人狠踩自己后便中断了,刚醒了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爬在三炷香前面,一抹后背全是血,手掌也紫了一大片,疼痛难忍。
“踩你?我那是救你!”老刘头倒有理了,张国忠也暗笑,有这么救人的吗?倘若老刘头用力再大一点,用不着恶鬼,单他这一脚就够把秦戈踩死的。
不过秦戈这一着道,也证明了这块大石头的古怪,三人二话不说,在石头周围埋了一圈雷管,轰的一声巨响,黑石头被炸得粉碎,整个山洞仿佛都晃了三晃,三人虽然都捂着耳朵张着嘴,还是被震得青筋毕露。
爬出洞,往上喊了一嗓子,陈三来把三个人挨着个的往上拉。
“我想起来了!”张国忠恍然大悟,“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石头!”半路上,所有人都怪异的看着张国忠。
“那是一块长鬯!”
“长鬯?”老刘头睁大眼珠子,“那不是高丽棒子进贡给明朝皇上的东西吗?”
一听明朝这两个字,秦戈险些昏倒,又是明朝,莫非明朝真的有人先自己一步?
想到这里,秦戈忽然停住脚步,“等一等!我要回去!”
他这么一说,老刘头急了,“行啊,回吧,我跟国忠现在就回村去给你定棺材做寿衣……”
秦戈根本不理老刘头那一套,转头就往回走。他根本就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秦先生!”张国忠快步追了上去。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36章 猜测
所谓长鬯,是朱棣在位时朝鲜进贡大明朝廷的“镇墓之宝”。
公元一四〇九年,明成祖朱棣下令始建十三陵,其中第一座陵墓便是留给自己的“长陵”。消息传到高丽,当时朝鲜的李朝世宗李芳远便想借机向朱棣献点殷勤,但又舍不得花钱,送点土特产吧,又跟人家修墓没什么关系,正在眼看错过机会时,几个采药的山民在白头山(长白山朝鲜境内称白头山)发现了一块怪石,相传“抚者即恙,寒而刺骨,久瞿尚若摎魂之辵,不得安寝也”,意思是说,摸(这个东西)的人便会生病,(这东西表面)寒冷透骨,就算(仔细)盯久了都会感觉魂魄要被吸走一样,连睡觉都不安稳。
这个东西出土后,一个叫崔智兴的风水先生曾经直接向李芳远上书,指出此物乃不详之兆,应当把碰过他的人一并处死,并将此物以“玄土(泰山正阳之位的巨石研磨成的粉末)”裹之,深埋于白头山正阳之位,起初李芳远确实有些犹豫,但正在这时消息传到了大明朝,当时大明的礼部右侍郎薛瑄,精研宿土教精髓,知道这是一块上古传说中的镇墓法宝,名曰“长鬯”,鬯特指祭祀用的酒樽,也指毒酒,所谓的长鬯,是一种在山脉至阴之脉上存匿千万年的古代动物化石,这种东西确实能够吸引灵魂恶鬼于其中,效果要比死玉好数倍,而且具有一个死玉所不具备的特性,就是对阳气十分敏感,一旦接触阳气,便立即会将寄于其中的恶鬼释放出来,所以这东西可以说是王墓中的“保险丝”,若有闯陵者不慎触之,便很有可能着道。
公元一四一〇年,在薛瑄的建议下,朱棣降旨向朝鲜索要这块长鬯,李芳远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立即以妖言惑众的借口将崔智兴问斩,然后屁颠屁颠的把长鬯送给了大明朝,但为什么这块长鬯此时会在这里,便不得而知了,至于那个世宗国王李芳远,在朱棣死的前一年也就是公元一四二二年忽然暴毙,不知是巧合,还是与崔智兴所说的“不祥”有什么关联。
此时秦戈的脑袋中一片空白,只顾径直向前走,不论是真是假,这种打击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三代人的努力,两次死里逃生,换来的莫非真的是一个已经被人搬空的宝藏?
张国忠一把拉住秦戈的胳膊,“秦先生,请您冷静!我可以给您透露一些重要线索!但希望您能保持冷静!”
秦戈顿了顿,思维一片混乱,被张国忠像牵牲口一样硬拉回了席子村。
到了席子村可把李村长吓坏了,怎么这秦神仙身上全是血,也不哼不哈的?莫非也闹鬼诈子了……?
给秦戈倒上一碗热水,张国忠微笑着看着这个哭丧着脸的老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冷漠且饱经沧桑的老人显现出如此沮丧与绝望的表情,心中不免泛起了怜悯。
“秦先生,今天的事正好证明了明朝的人并没有得到和氏璧。”张国忠就像哄小孩一样。
“你说什么?”秦戈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双手立即握住了张国忠的肩膀。
“我是说,明朝的人并没有得到传国玺。”张国忠理了一下思路,不管自己的估计是对是错,先安慰一下这位老人,否则就冲这秦戈的脾气,趁半夜自己偷偷回去找线索也说不定。
“秦先生,你看这个。”张国忠从怀里掏出了老刘头照赵乐那张丝绢临摹的图。
“这两条线和这个佛像是什么意思?”秦戈发现这张图竟然与自己那张图一样。
“我也没弄明白,但我可以保证,明朝确实有人知道后晋宝藏的事,而且比咱们更详细!”
“这个你是从哪弄到的?为什么不早说?”
“你并没有问我啊!”张国忠无辜道,“秦先生你知道明永乐年有个叫赵乐的翰林院学士么?”
秦戈摇头。
张国忠便把如何破解赵乐的降墓,以及如何拿到这张图的来龙去脉详述了一遍。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秦戈此刻思维混乱,这次到轮到张国忠卖关子了。
“秦先生,我认为,朱棣肯定没有进入宝藏。”张国忠喝了口水,“首先,星吮台中的明朝死尸就是证明。这件事如果朱棣真的知道,便应属宫廷绝密,肯定不会派大队人马来挖宝藏,那死在星吮台的人,肯定是朱棣手下十分信任的人,然而直到现在都没人给他们收尸,这说明至少朱棣在位的年代里,星吮台并没有被破坏。”张国忠仔细盯着秦戈,实际上张国忠也希望这枚传国玺能被自己亲自找到。
“那块明朝的长鬯又是为什么呢?”秦戈眼睛里微微放出了一丝光芒。
“首先,朱棣派人冒闯錾龙阵,肯定是以失败告终的,星吮台的那两具死尸很可能就是朱棣最先派出的冒失鬼。”张国忠看了看手中的图,继续说,“而那个赵乐竟然懂得众阁教早已绝传的殄文,想必就是朱棣手下专门负责研究这个錾龙阵的高人,在他死前很可能已经在錾龙阵的破法上有了很大的突破,至少在现在看来,赵乐已经破掉了那个落定台。”张国忠顿了顿道:“但距离破整个錾龙阵始终只差一步。”
此时,秦戈已经恢复了大半往常的镇定,两眼放光,听着张国忠继续分析。
“然而,恰恰是这一步,要了他和他全家的命。”张国忠道,“朱棣身为九五之尊,目览大明国富民强、能人千万,却万万没有想到,穷其大明八方异士,竟始终没能让自己在有生之年踏入这个宝藏,亲睹传国宝玺,朱棣是个自私且自负的人,他是不会允许自己种树别人摘果子这种事发生的,所以在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竟不惜将朝鲜人进贡的镇墓长鬯也摆到了被自己破过的落定台,而且治了赵乐的罪,准备和赵乐一起把这个秘密带入坟墓。既然赵乐是个高人,为了防止其耍花招,所以在他的墓上下了降术,且把他的家人全部砍头以避免秘密泄露。”
此刻张国忠拿出了老刘头临摹的地图,“然而朱棣万万没想到,这个赵乐竟然留了这么一手,连李侠的招都用上了!(李侠是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中的男主角,从事地下工作,专门在城市中用电报秘密为根据地传递情报,被捕前,李侠正在发送密电,听见特务砸门后,立即把手中的机密情报吞下了肚子,几分钟后被捕。)”
“那你怎么能肯定,宝藏在明朝以后也没被破坏呢!?”从语气与表情上看,秦戈已经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似乎还想从张国忠那里得到更大希望。
“忘了这个啦!?”老刘头把那块毒玉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撂,玉上还带着张国忠的真阳涎,“嘿嘿,你还老烦这个行子,今天没有他,看你愁不死!”老刘头拍着桌子,俨然一副村长训村民的态度。
“秦先生,据您所说,这块玉是清朝时被盗出来的,也就是说,到了清朝,至少还有一台没破!”这只是最保守的说法,张国忠觉得,眼下最合理的解释也只能如此了,此时就连他自己,也有一种暗暗的渴望,就是至少能找到一座未破的镇台,这样至少证明了宝藏还存在,然而,光是两个已经被破过的台,便已经是死里逃生,倘若真有原装的镇台,自己能应付得了吗?
而秦戈此时一个举动着实把张国忠吓了一跳,只见其激动的握住张国忠的手,眼圈红润,“张掌教!谢谢!谢谢!”
竟然说了两声谢谢,眼圈还红了,“这人是秦爷吗?不是吧?国忠啊,画个符赶紧给他贴上!刚才那撞客没整干净……”老刘头是时刻也不忘挖苦讽刺的……
在眼前的情况看来,錾龙阵的威力似乎远超想象,光是这个明朝的冒牌镇台就已经搞得鸡飞狗跳了,更何况是真正的镇台呢。掂量着手里的这块毒玉,老刘头若有所思,“国忠啊,凭咱哥俩,往下走悬啊,你说这个玩意,你看咱有没有可能来个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张国忠心中一动,茅山术中,最厉害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杀生煞刃借阳贴符,历来茅山术最厉害的东西就是恶鬼与畜牲本身。当年师傅曾给自己讲过一个故事,当时就是当传说听的,老刘头不说还真就没想起来,如果当时故事里的说法是真的,破这錾龙阵岂不易如翻掌……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37章 以毒攻毒
早在拜师初期,马真人给张国忠讲过一个茅山教相传已久的故事,按现在的话说应该叫“经典案例”。
明朝初年,有一位名叫宋可金的知府,其父病逝后,本想葬于祖坟之位,但因河流改道,便被迫埋在了距离祖坟一里外的地方,入葬后,宋可金每天都会梦见父亲被人用鞭子抽,在阴间泣血终日,开始宋可金以为自己做的梦是思父过度所致,可一年来日日梦得此景,把这个宋可金折磨得生不如死。后来一位叫孙仕德的道士来到了其父亲下葬的地方,在不远处找到了一处元朝蒙古贵族的墓葬,正处在宋父墓葬边主安宁的云栖位上,当即断定这个元朝墓葬就是宋父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
宋可金本想挖出父亲棺材移葬他处,但在古代,挖棺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更何况还是自己父亲的棺材?正在宋可金一筹莫展的时候,孙道士给他出了个注意,让他找一位穷凶极恶的杀人凶犯,然后和凶犯谈一笔交易,倘若凶犯答应宋可金,自己死后保护其父亲,便许诺问斩以前酒肉厚待,问斩后更可得厚葬,烧纸钱百斤。
虽说也是将信将疑,但天天梦见父亲可是真格的,无奈之下,宋可金很快与一个身背十几条人命的江洋大盗程松达成协议,并立定字据。这程松也被搞蒙了,以为天上掉下馅饼来了,天下竟然有这么糊涂的官,很痛快便答应了宋可金的条件,吃了一个月的好酒好菜后当了个撑死鬼。
程松被问斩后,宋可金果然按其生前契约,挑上等棺材将其厚葬,而后给程松烧了一百多斤的纸钱,连同程松生前立下的字据也烧了。
按孙道士的安排,程松就被葬在了宋父墓葬边上主阴昌的素骱位,自此之外,还以程松的墓为阵眼,布下了一个“释艮阵”,地脉之中的阴气被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了程松的棺材中,本来这“释艮阵”是救人驱鬼用的,这次却用在了死人身上,也实数茅山教的突破创新了。
果然,宋可金在程松下葬当晚,忽然梦见父亲一脸微笑,衣冠工整的站在自己面前,冲自己点头,而在父亲后面,一个黑脸大汉正恭敬而立,正是程松,此后,宋可金便再也没梦见过自己父亲挨鞭子。
这个故事虽为传说,但也属“以毒攻毒”的先例,而且故事中孙道士的做法,在理论上是完全行得通的。
这次,老刘头竟然和张国忠想到一块了,虽说不知道手中这块毒玉本身是什么东西,但里面不是还封着一个“千魂魈”么,倘若把镇台和毒玉分别当作墓葬,把毒玉也摆在镇台的素骱位,周围布上“释艮阵”,这“千魂魈”的力量再加“释艮阵”聚起来的阴气,就算那个镇台里住的是大罗神仙也保准撂倒。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能让这两个东西打起来。理论上讲,毒玉里封着的“千魂魈”和镇台里的东西属于同类,只有让他们相互认为对方是活物,才能达到目的。
活符、假人这些初级的方法不用说也知道没用,在“千魂魈”或是更厉害的东西面前,坚持不了一分钟。张国忠不断扇着扇子,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出门一看,李村长正在烧香拜菩萨。
“张同志,俺给你们求个平安啊!你们积德行善,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李村长说得十分诚恳。看到李村长墙上贴的观世音画像,一丝火花在张国忠脑袋里闪过。
“菩萨……佛祖……坐佛……地图……瓷瓶……赵乐……火炽局,火炽局……”张国忠越想越有门道……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就像当初在李村看出殍地一样,张国忠大叫着跑进了屋,正在睡觉的老刘头抄着刀就坐起来了,“咋啦?谁又冲上啦……?”
张国忠从席子村找了辆大车,到元坝去找了个石匠,刻了六个小柱子,乃是一套“六地火”石桩,“黧木”找不到,就用桃木代替做了个木盒子,赤硝没有,就用朱砂,弄到这些东西,又与老刘头制定了一套万无一失的计划,吃饱喝足后,由陈三来带着来到了“柿子岭”。
“柿子岭”是一个小山峰,地势异常险要,老刘头在这看了一眼,连道奇怪,此乃山中正阳之位,而按地图上的记载,“坤殂台”就在岭上。这个赵三格布阵可是太匪夷所思了,理论上讲九台都应布在山中致阴之位,这个正阳位的镇台,不知道被哪路神仙守着。但当三人进了“坤殂台”后彻底傻了,这里哪是什么镇台?明明就是个古代战场,白骨累累,断剑残戈,也不知道双方人马是什么来头,基本上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不是没头就是缺胳膊少腿,而且还都穿着明朝风格的盔甲,像是朝廷的正规军。而这个镇台的底座上,也已与前两座台一样,空空如也。
秦戈又郁闷了,张国忠一通劝,才勉强打起精神来到了下一座“真仙台”。
“真仙台”和“星吮台”一样,修在一个溶洞里,离“坤殂台”只有五里不到,是两座最近的镇台,老刘头布下了窥天阵之后,黄旗子纹丝不动,便从一个细洞口进去,越走越宽敞,但越往深处走越不对劲,只见洞两边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古代人被嵌在了墙里。由于溶洞的湿润环境与强烈的阴气,这些人腐烂都不十分严重。但最怪的就是有几个墙上槽中的尸体腐烂严重,而且铁条也断了,尸体侧躺在槽中,像是被拖出来过,不知是当初修镇台的时候就这样了,还是后世被破坏的。
“囚殉……”老刘头拔出了匕首,“怎么到了唐朝还有这玩意?”
囚殉,是宿魂法的一种,相传起于隋朝,虽说厉害,但由于其工程量不亚于修机关,所以很少有人用此方法守墓,在宿魂法的应用记载中仅属昙花一现。
囚殉的方法,是将墙上凿出一个个人形的凹槽,然后把活人捆起来嵌到凹槽里,凹槽比嵌进去的人小一号,所以人被活活嵌进去是十分痛苦的,镶嵌完毕后,凹槽外面用铁条钉上,然后就不管了,简直缺德到搞笑。而这些在挤压与饥饿中死去的人俗称“阗鬼”,是最难缠的恶鬼之一。
“怪了……”张国忠紧握龙鳞,“其他几个镇台,都是就地杀死,怎么这个镇台搞起费时费力的囚殉来了?”
“秦爷,别着急……”老刘头道,“这个镇台看样是没人来过……黄旗子不动不知道啥意思,可能不碰镇台就没事吧……?”
秦戈也是又高兴又紧张,老刘头让李村长到元坝镇上把屠户的杀猪刀借来了,虽说搞笑,但却着实比他那把手枪有效得多。
通道大概长五十米左右,两边密密麻麻的有三四十个囚殉,老刘头也是越走腿肚子越软,一个“千魂魈”尚且如此难缠,这至阴之处的囚殉有好几十个,倘若都成了“阗鬼”,恐怕祖师爷来了也得认栽。
走廊的劲头,是一个仅有三十平米见方的小石室,以前这里肯定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但四周都被人工修上了墙,老刘头用匕首把敲了敲石壁,似乎很厚。
石室的镇台座非常明显,就在石室中间,秦戈一挥手电便照到了镇台,只见台上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秦爷,别着急,咱去下一个……”老刘头也有点不好意思,这秦戈虽说招人讨厌,但总打击人家也不太好。
“这……”秦戈好像并不着急,而是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镇台。“张掌教,你能把你那块玉给我看一眼么?”
张国忠不解,但此刻不敢打击秦戈,只好把装毒玉的盒子小心翼翼的递给秦戈,啪的一下,秦戈掀开盒盖,仔细看了看毒玉的外观,又看了看镇台底座,然后拿出了毒玉想摆到镇台上。
“住手!”老刘头脸都白了,“现在往镇台上摆这个,你是不是活腻味了你?”秦戈此刻也是一愣,刚才太投入了,怎么会产生这种初级的想法呢?不过……
“张掌教,这个好像才是真正放这块玉的镇台,你看……”
顺着秦戈的手电光,张国忠确实发现石头镇台座上被凿出了一个凹口,和这块毒玉的侧厚十分吻合,如果毒玉真的是镇台,则应该是立着插在这个凹口里的。
正在此时,忽听洞外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绷断的声音。
老刘头立即掏出罗盘,只见指针怦怦跳着,并时不时出现大面积的偏移。
“姓秦的!!”老刘头实在忍不住了,“看你干的好事!!”用手电朝通道照过去,光柱中,仿佛有三三两两的人影。
“快!摆阵!”老刘头喝道,凭星吮台的经验,在这种至阴的地方,杀生煞刃是不管用的。此刻唯一的希望便是事先计划的“以毒攻毒”的方案了。
“不行!来不及了!”那方法本来是用来破镇台的,镇台如果固定不动,这边的“释艮阵”便有充足的时间从地下拔取阴气,但此刻远方的人影明明在走动,“释艮阵”根本来不及吸阴气,敌人的位置就会变,根本就行不通。
张国忠握紧龙鳞,小跑几步到了石廊口,捡起一粒小石子狠命往不远处的人影扔去,只听噗的一声,石头仿佛打在了什么软囊囊的东西上。
“实心的(茅山教行话,冲身的恶鬼叫空心的,活尸则称之为实心的)……”张国忠边环视周围环境,边道,“妈的,师兄,咋办?”只见三十来平米的小山洞,四周石墙直上直下,别说跑,连个藏的地方都没有。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三部 巴山藏宝洞 第38章 巴山藏宝洞
眼看人影越走越近,借着手电的亮光已经能看见腐烂的衣服了,张国忠大略数了数,五个。
“妈的,一个就够受了,她娘的五个……”张国忠咬着牙暗骂,正在此时,一个冒着火星的雷管嗖的一声飞过张国忠脑袋,张国忠回头,只见秦戈正在点第二个。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溶洞弥漫起刺鼻的硝烟味,此时第二个雷管又到了,第三个、第四个……这秦戈真是扔红了眼,也不知道炸到没有,只顾一个劲的点雷管。
张国忠和老刘头呛得直咳嗽,张国忠用手捂着鼻子,用手电往硝烟里一照,心里立马就凉了,五个人影,一个不少。
“炸……炸不动?”老刘头晃着手电,也虚了。
此时张国忠把心一横,盘腿坐在洞口,用匕首尖扑扑扑几下就在前胸刺了几个小口,然后把匕首狠命往地上一插,高高抬起了右手。
“国……国忠……你这是要……?”老刘头都带出哭腔了,张国忠这是要使“阳魂法”!
众所周知,魂魄是属阴的,“阳魂法”,则是让魂魄携带阳气,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巨大的力量震慑住恶鬼,这是茅山教同归于尽的法术,其原理是点破七脉,让全身的阳气泄出,然后刎颈自杀(利器需带阴气,所以要先把匕首插进地里,阳魂法不可用毒,不可窒息,仅可死于物理伤害),让自己的魂魄汲取身体中泄出的阳气,变成“阳魂”,从医学角度讲,只要失血不多且抢救及时,自杀的人是能够抢救的,但从茅山术的角度讲,用过阳魂法的人,魂已离体,即使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
“快给我住手!”说罢老刘头一步蹿到张国忠跟前,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龙鳞。
“要来也应该我来!你是掌教!”老刘头一步迈到张国忠前面,跟张国忠一样,用斩铁在胸前点了几点,一把把匕首插进地里。
虽说不知道这师兄俩要干什么,但看着你争我抢的阵势,秦戈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都住手!”秦戈大吼,“这里有个洞!”原来这是兄弟抢着用阳魂法的时候,秦戈不停在用手电照这个石室四周,发现在石室的屋顶与墙壁交汇的地方竟然有一个洞。
听到说有洞,张国忠和老刘头也顾不得抢了,连滚带爬来到石室中,顺着秦戈的手电光一看,确实有个洞,但却小得可以,跪着钻是不大可能的,但爬着应该能蹭进去。
要说经过了这么多的冒险,三人已经相当默契了,秦戈迅速从包里掏出一卷绳子塞给老刘头,张国忠在下,秦戈在中间,老刘头在上,立即搭起了人梯,比杂技团还快。只见老刘头边爬边往腰上系绳子,以老刘头的一把干骨头,进这个洞还算比较轻松,进洞后,绳子立即甩了出来,秦戈抓住绳子,三蹿两蹿也到了洞口。
这时,那几个人影已经走到洞口了,好在走的速度很慢,一步一挪。张国忠用手电一照,心里不免一阵恶心,这几位大叔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阗鬼”,可比前两天星吮台洞里的那位山民恶心几十倍,脸上的肉皮不知道是刚才炸的,还是本来就这样,已经完全移位了,本来应该是脸的地方现在成头顶了,脑门和鼻子的凸起部位此刻都是头皮,还有三三两两没掉干净的头发,身上还勒着当年捆他们进囚殉的绳子,有的断了,有的还连着,而原本的脸现在到了脖子上,还呼扇呼扇的……
正在此刻,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对面一个阗鬼“脸”上的头发被打的哗啦一散,阗鬼晃悠了一下,仍然缓缓往前迈步。
“张掌教!”正在往洞里钻的秦戈回身开枪,大喊张国忠,“快上来!快!”
张国忠真的被这几位的长相惊懵了,秦戈这一喊,张国忠缓过神来,抓紧绳子开始往上爬。
“快进啊!”秦戈大喊!
“绳子拽不动!”老刘头也想往前爬,用斩铁插进洞壁(原来这个人工石室四周墙壁很厚,但屋顶很薄,也就二十厘米厚的石顶,石顶外是类似于墓葬的封土),狠命的往前蹭,但绳子绷得结结实实的,就是拽不动。此刻张国忠爬到洞口了,发现自己身子下面的绳子也绷得很紧,回头一看差点吓死,“阗鬼”也顺着绳子爬上来了!
“这东西会爬绳子!”张国忠都喊跑调了。
“快!快割绳子!”秦戈此刻想退出去,但这个洞实在是太小了,转身是不可能的。
眼看“阗鬼”的手已经够到张国忠的脚了,张国忠眼里都铆出血丝来了,一手拉绳另一手抽出腰里的龙鳞开始割绳子,但秦戈带来的美国登山绳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放任宝刃龙鳞蹭蹭的割,就是不断。
洞里老刘头的腰都快勒断了,呲着牙紧握着齐根插入洞壁的斩铁,秦戈也掏出随身的军用匕首插进了洞壁,身体最大限度的撑着洞壁,用肩膀扛住老刘头的脚,分担着一部分的力量。
洞里是秦戈,下面是“阗鬼”,已经无路可走了。此刻与李二丫在李村的缠绵生活在张国忠心中一闪而过,莫非二丫年纪轻轻真的要守寡?
“唉!”张国忠无奈,此时“阗鬼”砰的一把抓住了张国忠的脚脖子。
“也罢!”张国忠收回匕首,开始割自己上边的绳子。“师兄!茅山教就交给你了!”
此话一出,老刘头脑袋嗡了一声。“国忠!你别干傻事啊国忠!”但自己目前也动不了,只能干着急。
此时秦戈也急了,腾出一只手,掏出了手枪,打开保险,从裤裆下面递给了张国忠,然后打开了手电,架在了裤裆下。“张掌教!用这个!”
张国忠将龙鳞衔在嘴里,接过手枪,无奈的笑笑,“死马当活马治吧!”想罢对着抓住自己脚的“阗鬼”手砰的就是一枪。
虽说这“阗鬼”貌似刀枪不入,但这毕竟是大口径的达姆弹,如此近的距离,即使“阗鬼”也不免一惊,迅速缩回了手。此时张国忠照着“阗鬼”的脑门又是一枪,但这墙似乎打在了橡皮泥里,只听“噗哧”一声,“阗鬼”脸上的头发哗啦一下,没有任何反应。
“张掌教!”秦戈声音都哆嗦了,“我是让你打绳子!”
张国忠这才恍然大悟,拿手枪照着自己身下的绳子砰的一枪,底下的“阗鬼”连同半截绳子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
老刘头忽然觉得身后一轻,“国忠?国忠!?”
“我在!我在!”张国忠满脸是汗的爬进洞,临进洞时用秦戈的手电往下照了一下,只见四五个“阗鬼”聚集在洞下,不时发出闷雷般的低吼。看来这些“阗鬼”虽说会爬绳子,但好像还不会上墙。张国忠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这就是清朝那些盗墓贼挖的盗洞!”秦戈边爬边分析。
“我说这帮兔崽子哪来那么大的本事把这个镇台偷出来呢,”老刘头搭腔,“原来他娘的是走后门……!”
也不知道爬了多远,老刘头忽然停了。
“刘先生?”秦戈不解。
“到头了……”老刘头边说边打开手电,外面是更大的溶洞,盗洞就是从这里打到真仙台的。
为了防止万一,大伙爬出盗洞后,秦戈往盗洞里扔了一个雷管,轰的一声闷响,盗洞被彻底封死。
三人在这个溶洞里打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