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是我自己制的,那是上好的安神茶叶。
“我的青梅并不理解我,她只是想在乱世中求一份安定罢了,但是这可能吗?无国怎会有家?国家国家,自古国与家就是紧密联系的。国不离家,家不离国。”将军嗤笑一声,眉目间含着说不清的沧桑。
我微微挑眉,勾起一个意会不明的笑容,摇晃着茶碗,茶叶在碗里飘荡,一如将军他跌跌撞撞的感情般在尘世里浮沉。
问世间情为何物?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后来,我执意参了军。那时她离及笄还有一年半,所以我央求她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只要三年就够了,不多吧,我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吧。”
“可是,为什么她就不等等我呢……”将军说的极轻,就同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时那铺天盖地的悲凉一样。
我托着腮,五指像弹古筝一样顺次敲着脸,甚是无聊地轻划着碗中茶水。
两个意见不同的人在一起,除了吵架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存在的可能。
既然这样,那还有必要在一起吗?强求的永远都是不长久的,不如一拍即散,各自相欢。
“待我从战场上荣耀加身凯旋归来时,方得知她早已嫁作他妇。听说婚嫁那日,满城红妆,她口含朱丹,十指如葱,一身凤冠霞帔,倾国倾城。”将军苦笑,两眼泛红。
她嫁给的是黎城的少城主。而黎城,却是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那里充满着属于我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那里……那里还承载了我对她的所有深情。”将军哽咽,双眸闪烁着明明灭灭看不真切的光,一只手抬起弱弱地眷念地伸向门外的天空,像是透过这黄泉路遥念曾经他生活的地方,其眸子随着手的移动看向纯白的天空,看不到边际又刺眼的白迫使他眯缝着眸子。
“半世伶俜空自许,一生风雨却谁知。 ” 将军长叹一声,摇着头,念出一句诗。
半百人生孤苦无依而白白地自负而自信,一辈子风风雨雨走过又有什么人知道呢?
“我没有怪她,既舍不得怪她,也没那资格怪她。她只是想求现世安稳罢了。”将军故作洒脱,释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