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石头
作者:琥珀眼睛的黑猫
第一世
猫是一直刚出生的流浪小花猫,喜欢趴在巷口的那块大石头旁,吃着附近客栈给自己的剩鱼。
一日黄昏,一道身影遮住了睡觉的猫的余晖。猫抬头看向来人,瘦瘦高高的少年逆着光看不清脸,少年蹲下身摸摸猫的头,少年手指暖暖的柔柔的,说:“小家伙,不回家吗?该吃饭了。”“喵呜。”“没家吗?”少年想了想,从自己背的布包里掏出了一个纸包,打开后拿出几条咸鱼干,“给,这是我娘给我做的,很好吃。”一双细白的手将鱼干送到猫嘴边,猫看了看凑上前闻了闻,好香的鱼干,还有少年袖子里自己没闻过的味道,猫叼起鱼干跑回石头旁,少年拍拍手走进附近的那家客栈,猫吃着鱼干,那种鱼干咸咸辣辣的,很好吃。
“石头,他来这干嘛?”“嗯,赶考的,这个时候会有许多赶考的人。”“石头,他人真好。”“嗯。”
就像石头说的,这两天越来越多的赶考人来这个客栈了,客栈里经常传出来一些对对子的声音,还有读书声。而少年每天傍晚就会来到巷口,坐在大石头上,轻声读着书,脚旁趴着一只小花猫。有那么几天少年没有出现,又过了几天,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来报喜。“石头,他要走了吗?”“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少年来了,他摸摸猫的头,说:“我落榜了,小家伙。”“喵呜。”猫看着少年憔悴的脸,胸腔里有一块地方很疼,“对,我一定会回来,下次我一定高中。”第二天,少年走了,留下了好几条咸鱼干。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年赶考时,猫长大了,蹲在石头上眺望路的尽头,它在等。又是黄昏,突然,猫拍着脚下的石头,“石头快看,是不是他?” 少年如约而来,又如几年前一样,报喜的人来了,猫轻声说;“一定要中。”“他要中了,他便再也不会回来的。”猫愣了,它开口说:“好。”不一会儿少年走出来,一身红衣,好英俊,他的笑很亮。“喵呜。”一声猫叫在喧闹的人群中根本听不到。晚上少年办了酒宴,一会儿微醉的少年走出来,把满满一包的鱼干放的猫身边,说:“小家伙,我中了,知不知道,我好高兴。对了,你是一只猫,也许你并不懂。” 少年摸摸猫的头,手指暖暖柔柔的,他转身离去,没有看到猫眼角的那滴泪,这滴泪只有石头看到了。第二天,少年穿着红衣走了。
又是一年赶考时,猫很老了,趴在石头上看着路的尽头。“石头,我怕。”“怕什么?”“怕我转世后不记得他。”“别怕,我替你记住他,我是石头不会转世的。”“真的?”“嗯。”“我告诉你,他瘦瘦高高的,手指的温度很暖,很柔,他衣服上的味道很好闻,他的鱼干咸咸辣辣的,很好吃。”“嗯,他瘦瘦高高的,手指的温度很暖,很柔......”猫合上了眼,死在了石头上。
佛祖问猫:“猫啊,你想转世成什么吗?”“佛祖,我求你,让我在他十七八的时候转世成巷口的流浪猫,我想再见他。”“转世后你也许不记得前一世了。”“石头会告诉我他是谁。”“那你这一世见不到他呢?”“我愿每一世都变成猫,我要见他。”“痴儿,好吧,如果你哪一世不愿等了,我会把你变成人的。”“谢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