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度日如年,愣了会儿,终于打开手机,收看短信。包奕凡的短信还在不断发来,安迪从头开始看,第一条短信,就是手电照射下的弟弟,傻傻的都不知道看灯光源,头发蓬乱,一身衣服早已斑驳得看不出颜色,而更糟糕的是屋子里另一个男的,得相比之下,才能得出结论,弟弟全身上下都是如此白净整洁。而如果那家人走火入魔不放弟弟,总有一天她弟弟也是另一个男人的模样。
第二条依然是照片,是上车后的照片。弟弟坐在后座,眼睛里满是惊恐,却没有聚焦。文字说明是:他很不合作。
第三条,“与秀媛姐联络,邀她同行,连夜赶路。她答应开始收拾行李。我赶去敬老院与她汇合。”
第四条又是照片。却是手脚恢复自由的弟弟站在敬老院门口,脸上满是欢喜,竟然少了点儿傻气。
第五条是最新的,还是照片,沐浴中的弟弟很开心。弟弟肩膀那边多出一只拿毛巾的手,安迪认识那只手,这只手的主人为了突破高尔夫90杆,痴痴练得手指关节有点粗壮突起。
安迪不知说什么好,满脑子乱麻,对着最后一张照片的傻开心发呆,有两滴眼泪溢出眼角,似坠非坠地闪烁。早忘了屋里还有个关雎尔,而关雎尔即使已好不容易找出那三个单词,却静静呆在一边儿,不去打扰。
一会儿,谭宗明打来电话,将安迪从神游中惊醒。
“我跟包公子谈了一下,他打算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说是已经联络疗养院。我比较婉转地建议他把人放到海市来,我去年联络过的地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但他现在有脾气,既然人在他手里,我也不打算跟他闹僵,我打算过阵子再给他打电话。不过我建议,如果你冷静下来了,还是你亲自对他提要求比较好。”
“我不想跟他联系,我越来越承受不了来自他的关爱,承担不起,无以为报,自惭形秽。也承受不起各种猜测,害怕变故,担心未来。需要考虑的事太多太复杂,已经超越我的承受能力,我无法设想,无法设想,怎么办?现在一深入思考,就混乱,很混乱,发现前面一团黑,最大的不可知不可测就是他,只想逃避。”
......
其实这个电话并不像安迪想到那么难打。她才接通,还没说“喂”,那边包奕凡早自动接腔了。刚才的拧巴都不用解释,她退而接受第二选择,不再与弟弟家人强硬博弈,最终将弟弟放回秀媛院长那儿去,而是放到海市,以后与秀媛院长分离。包奕凡则退而放弃他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