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代有热搜出,最新的热门话题是“保时捷女司机当街掌掴男司机遭反削”。事发时间是7月30日上午,地点为重庆渝北区两路附近。视频显示,女司机在男司机未让行下车后指着他骂,并给了他一耳光,随后男司机迅速回扇了一耳光,女司机帽子也被扇飞。此事在网上热传后,引发聚讼纷纭。
30日19时左右,@平安重庆发布通报称,交巡警查明,女子未按规定掉头罚款200元,驾车戴帽、穿高跟鞋等妨碍安全行车的行为,扣2分,罚款50元。目前双方就纠纷达成调解协议。
纠纷已了,舆情未息。耐人寻味的是,在“好男不跟女斗”被很多人奉为信条、“以暴制暴”的正当性动辄遭疑的背景下,涉事男司机的回击性反削,在网上激起的是近乎一边倒的“站队”:该新闻跟帖区一片“画面引起极度舒适”的声音,显示了网友在此事上的主流价值倾向。
原因从视频呈现画面、当地警方通报和当事人说法中,就能窥见一斑:保时捷女司机过错连着过错,再加上她举手投足间显露的猖獗气焰,都削减了女性身份带给她的本能同情。当她咄咄逼人地发出攻势时,“恃强凌弱”的指摘,就必然随着强弱势地位的倒转汹涌而至。到头来,虽然“非暴力”的理性法则对双方一体适用,但舆论必然将她被反削视作“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还”,哪怕她遭到的是力道明显更重的还击。
复盘事件经过,此事无疑又印证了那句——有些招黑源于“自黑”。穿着高跟鞋驾车,已是开车大忌,就在去年7月30日,还发生了杭州女司机穿拖鞋开奔驰撞死5人的事故,也算是殷鉴在前。而在不该掉头的地方掉头,逼着驾车直行者让行,在对方未让后叫骂掌掴,更显蛮横。这不是“得理不饶人”,分明是没理还不饶人,也是对“花式败人品”的切身演示。
从当事男司机杨某一方的说法看,她的嚣张做派还不止于此:杨某称“当时对方说了很多话,让我很害怕”,并称女方的威胁语已被派出所做了笔录;其妻子则表示,保时捷女司机“说我们不让她,穿得差,开一个叫花车子”……这些目前只是单方说辞,具体情况还需兼听。若其属实,那羞辱他人尊严的意味不言自明。
这些情节将此事嵌进了“作恶自有人来收”的故事框架,而女司机驾着豪车的场景,又让该事件多了些戏剧性因素:从舆论反响看,这又被人跟河南永城玛莎拉蒂女车主醉驾肇事案打包解读,被视作“恃富而骄”的典型。很多网友在厌恶感驱动下,开始扒起了女司机的身世,有网友以其前闺蜜的口吻爆料——“她系当地派出所所长夫人”、平时就飞扬跋扈,则加剧了公众的不忿。
这里面,有些用快意恩仇美化“以暴易暴”做法、通过“为富不端”个案集锦继而将矛头引向富人群体的声音,的确有些偏颇。由偏颇意绪升格而来的有些偏激想法,也该警惕。
但在此事中,很多人的“站队”站的不是“暴力有理论”或仇富,而是站在“是”和“善”的那一边。对很多事的评判,都需要糅合情法理等多重维度,需要回到规则框架下。
对照法律法规和公共道德等规则,事件中的是非也不难厘清:保时捷女司机的不守交通法规、不尊重他人尊严,都颇显猖獗,所以就连警方也说“有钱也不能任性啊”;男司机的快速还击,或许难言理性,但毕竟是置入“遭到暴力后用暴力回应”的链式情形中的,女方的蛮横减轻了暴力还击的失当性。个中的是非评判,显然不能被“双方都有错”给含糊过去,责任主次轻重该厘清就得厘清。
眼下,针对备受质疑的女方威胁语,还有真实性存疑的骄纵情形和丈夫背景等,有涉及公共利益的,当地警方该披露的不妨加以披露。
而对当事双方来说,巴掌一出,注定双输。不知道那一巴掌有没有打醒那位保时捷女司机——公共空间,得讲规则。撒泼耍横,那不叫硬气叫痞气。这世上,没有人有义务去包容你的跋扈,一旦跋扈越过了道德和法律边界,那结局亦可料定:道德不答应,法律不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