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王倩
今天，一份基层卫计局要求退回独生子女贡献奖励金的官方回复，引发关注。
据澎湃新闻报道，福建闽侯县有夫妻2005年生育第一个女孩后，签订了一份自愿放弃二孩协议，当时获得1000元独生子女贡献奖，此后每月领取60元独生子女贡献奖励金。但2017年他们生了第二个孩子，这时候国家也已经有了新的二胎政策，此前领取的独生子女贡献奖励金如何处理？
福建闽侯县卫计局的回复是要三倍返还，不返还“可以发律师函”。因为此前签订的自愿放弃二孩协议，与全面二孩政策后国家支持生育二孩，“是两码事”。但在引发舆论关注和质疑之后，卫计局又表示请示过上级，原规定作废，此前的独生子女奖励金不用退还。
本来当地知错能改，还是值得肯定，但是推敲这个转变过程，实在让人有点担忧。因为无论是从法律还是常识看，在国家层面计划生育政策已经调整的情况下，不按照过时地方规定追回独生子女奖励金，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地方卫计局却不是从法律精神出发，只按照自己固有的“计划思维”来发挥，如果不是舆论聚焦，他们不主动请示上级，那基层民众维权，岂不是困难重重？
转变基层卫计局旧有的“计划思维”，是一个值得重视的普遍问题。过去为了落实计划生育政策，很多地方出台了自己的地方政策，也有专门的计生队伍去执行。现在生育政策大调整，旧有的地方政策理论上都已经失效，但是正如闽侯县这个案例显示的，只要过去的部门和人员还在，他们就有可能按照过去的“计划思维”办事。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对人员安置拿出明确的思路。
在最新的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中，已经不再保留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组建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这是一个引起各界关注的重大变化，是1981年全国计划生育委员会组建以来，国务院组成部门中第一次没有“计划生育”名称。不少专家都认为，这可能意味着生育政策将继续发生重大调整，自主生育时代会加速到来。而政府架构的调整，确实更有可能落实好新的生育政策。
在中国人口结构呈现老龄化的现状下，适龄劳动力短缺，而出生人口数据一再下降已经引发很多担忧。在今年的两会上，也有类似“缩短学制让青年人早婚早育”、“降低法定婚龄让青年人早婚早育”的建议，可见尽可能减少自主生育的障碍，已经成为各方共识。闽侯县要追回独生子女奖金的做法虽是个案，但背后值得关注的普遍问题，是怎么调整基层卫计局的工作思维和工作内容，不让他们成为生育政策调整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