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这座城市,在校大学生一百二十多万,然而每年毕业留在这座城市的大学生却不到三分之一。落户难、住房贵、收入低、岗位少,困扰着选择人生第一份工作的大学生们。近年来,武汉瞄准这些痛点,布局了一场大手笔的“人才争夺战”。武汉市市长万勇:我们去年为吸引更多大学生留在武汉,出台了大学毕业生最低年薪指导标准,为了解决住房问题,我们研究出台政策,大学生可以低于市场价20%的价格买到安居房、租到租赁房。(央视新闻3月11日)
武汉的“人才争夺战”,从目前来看,的确可以留住人才,那些大学生毕业之后的困境,其实也是这座城市的困境,从这个角度来说,消解了大学毕业生的困境,也就等于消解了这座城市的困境。无论是出台的大学毕业生最低年薪指导标准,还是大学生可以低于市场价20%的价格买到安居房、租到租赁房的政策,都是武汉布局“人才争夺战”的主要支撑点,如果没有了这些,“人才争夺战”将无以为继。
但是,这种“人才争夺战”的意义并不应当仅仅是为了解决眼前的问题,而在很大程度上还应产生广泛持久的延续意义。可是,“大学毕业生最低年薪指导标准”,在市场上能起到多大的延续作用?显然,如果将它放在人才市场环境中,那就几乎不成为标准,因为市场才是薪资标准的终极制定者,从长远角度说,市场不会接受任何市场法则以外的标准,虽然人为的标准可以于眼前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延续意义则很难预测。
另外,对于“大学生可以低于市场价20%的价格买到安居房、租到租赁房”,其实也是这样。房子的价格,对于大学毕来生来说总是高的,不管他们的年薪有多高,面对房价都会是一个大问题,而毕业生可以以8折的价格买到安居房,这看上去确实不错,但现实中,有多少人可以拿出这样一笔依然巨大的资金?况且,以市场化为主的房价,降低20%能持续多久?显然,这不是一个带有普遍意义的政策,另外,对于国家宏观导向来说,个人买房,也并不是将来的主要发展方向。
北上广深的房价也很高,但为什么持续这么多年依然是人才的聚集地?在北上广深,除了体制内的人有薪资标准外,其他的也都是市场化的薪资标准,但为何依然还有那么多人才在那里奋斗?相反,在一些西部城市,房价比北上广深低很多,而且政策也能给予一定的薪资指导标准,甚至还有更直接的优惠承诺,但为何还是难以吸引人才?
其实,这些问题并不难回答,因为这些问题综合起来就是同一个答案,那就是在北上广深有着较好的创业环境,在那里可以干的事很多,由于产业定位和发展定位已经有机交融,因此在那里会有着更多的选择,并且成功率也较高,而这才是吸引人才的根本原因。换言之,留住人才的根本在于让他们有更多的创业选择,有的干,能干成,这是人才的根本诉求,而与房价及薪资指导并没有因果关系。
对于一座城市来说,留住人才,才能发展,但这只是问题的一个侧面,而另一个侧面是,留住的人才在这座城市到底能有哪些可干的事,并且是否有着较高的成功率,只有将这两个侧面问题还原成一个整体问题,才能在宏观层面发现留住人才的本质。显然,留住人才并不根本目的,而根本目的在于让留下的人才有着巨大的创业选项和发展空间,否则,即使买了房,也只能留下了人,而留不住心。
因此,实施“人才争夺战”,还须建立在城市产业科学布局,以及长久发展定位上来考量,有了这个大前提,才算有了真正的梧桐树,人才自然会来。对于一座城市而言,有了更多的创业选项,有了更好的产业结构蓝图,人才不仅会来,而且来了更会有的干,最终还能干成事,这是人才的根本诉求。
(作者:CCTV《谈事说理》栏目评论员,CCTV发现之旅频道《文化大视野》栏目原执行制片人,CCTV《艺海》栏目原执行制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