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白鹿原中白孝文,在挨了父亲族长同样的酸枣刺刷之后,终于彻底丢掉了脸皮,和他的亲亲小娥妹子做了一对天不拘地不管的野鸳鸯。第十八章关于白孝文与田小娥第一次原文描写,一起来欣赏一下:
孝文对第一次在小娥身上能够做到得心应手的事记忆难泯。那是要他挨过刺刷抽打之后一个半月的一天后晌,第一次走出街门就端直走进田小娥的窑洞。小娥一惊一愣:“你大白天到我这儿来不怕人看见?”白孝文说:“过去怕人看见现在不怕了,谁爱看就看。”小娥这时候才回过神儿来问他伤势好了没有,捋起袖子看他胳膊解开胸口儿看他的胸膊。孝文揽着她的腰凌空把她托起来放在炕上。动手解她的偏襟纽扣儿:“哥在炕上躺了半个月啥不想,就一门心思想着你这一对白鹁鸽儿。”小娥象蛇一样紧紧缠抱着孝文,泪花婆娑口齿喃喃着:“好哥哩你到底伤得咋个象况……我不得见又不得问……妹子心疼你都快要疯了………小娥说着,突然翻起身来,双手捧着孝文的脸颊,惊诧地问:“哥也你今日……行了?”孝文得意地抹一抹脖子上的细汗:“这下你再不笑话我是蜡做了矛子了吧!”俩人被这个奇异的变化鼓舞着走向欢乐的峰巅。自从破烂瓦窑开始一直到被捆到祠堂槐树上示众,他都无法克服解开裤带不行了勒上裤子又得行了的奇怪的痼疾,今天才第一回在小娥面前显示了自己的强大和雄健。小娥仍然解不开好奇:“过去到底咋么着是那个怪样子?今日个咋着一下子就行了好了?”孝文嘲笑说:“过去要脸就是那个怪样子,而今不要脸了就是这个样子,不要脸了就象男人的样子了!”太阳光从窑土坎上移到树稍上,直到窑里完全黑暗下来,俩人都没有离开火炕,一次又一次走向欢愉的峰巅,一次又一次从峰巅跌下舒悦折谷底,随之又酝酿着再一次登峰造极……那时候白嘉轩正领着取水的村民走进峪口朝龙潭进行悲壮的进军……
小娥从炕上下来勒好棉裤,在瓦盆里洗着手,回眸对躺在火炕上的孝文说:“哥也今日个过年,你没忘妹子也没忘你,你给妹子送了五个罐罐儿馍,你猜妹子给你留着啥好的?”孝文不在乎他说:“肉包子肉九子躁子面不是?不稀罕!我就稀罕捉你那一对儿白鹁鸽儿!”小娥说:“保你稀罕!搁平常我不给你,今日个过年才叫你享一回福……你等着,等我擀好面,咱俩吃了长寿面再给你。”孝文一骨碌从炕上跳下来,精光着身子抱住小娥,冻得直抖:“你倒说得我躺不住了,快拿出来让我看是啥好玩艺儿?”小娥无奈又爬上炕,从窑窝里摸出一杆烟枪来说:“你今日个尝一口,保准过个好年。”孝文看见油光油亮的烟枪不禁一愣,接过那滑腻的紫黑色的烟管指尖上感到冰凉,脑子忽然浮出姑父朱先生授课时慷慨陈词的面孔,那个永远保持着平和敦厚仪容的朱先生讲到禁烟时就失了常态。小娥在他面前半倚躺着,撕开一层油纸,用细铁钎挑起一块膏状鸦片在三个指头间揉搓,然后就按到烟枪眼儿上说:“等等,我给你点灯。妹子今日个服侍你过了好年。”连着让孝文吸了三个泡儿,小娥象哄孩子一样拍着孝文的肩膀:“好好睡,妹子给你擀面去。”
孝文躺着,渐渐开始幻化,手臂舒展了腿脚轻捷如燕了,心头似有一缕不尽的柔风漫过去再指过来,头脑里除去了一切生活的负累,似有无数的鲜花绿叶露珠滚动。案板上咯噔咯噔擀面杖的响声节奏明朗,小娥伸出胳膊推着擀杖前进又弯着手臂把擀杖拉回案边的动作象是舞蹈。他轻轻一纵就坐起来穿好衣裤,自告奋勇地坐到灶下的柴墩上拉起风箱,快活地说:“妹子,你擀面我烧锅,咱俩今日个过个夫妻年。”小娥欢蹦蹦地在案板上玩着擀杖,偌大须叶一会儿卷到饼杖上,一会儿又象挥舞一面旗字似的从擀杖上摊开到案板上,她勒着围裙的腰即使穿着棉裤也不显臃肿,丰满的胸脯随着擀面的动作微微颤着,浑圆的臀部也微微颤着。孝文忍不住嘻嘻他说:“哎呀妹子我又想了……”小娥说:“你是瓜娃子得了哪一窃?不看我正切面哩!”说着,把切好的细面拢到木盘里托起来,放到锅台上,看看锅里气儿上来了,就推出锅盖,哗啦一声把面条撤进滚水里,又伸过胳膊拉上锅盖。这当儿,她的优美干练的动作撩得孝文忍俊不住,一只手拉风箱杆儿,左手从下边揪住裤脚猛力往下一抻,棉裤哗地一下褪过膝盖,伸手抱住她按倒在灶下的麦秸上。小娥急了:“哎呀面闷糊到锅里咧!”孝文说:“让它糊去!”小娥说:“而今粮食敢糟踏?”孝文说:“一碗面不算个啥!”小娥无意损伤孝文的兴致,仰躺在灶间麦秸上,一手抚着孝文的脸,另一只手拉着风箱杆儿……